约莫两个时辰后,月已西斜,万籁俱寂。 突然,一阵细微的脚步声打破了牢房的宁静。</p>
女子的轻声细语传来,是吴地特有的温软:“你们醒着吗?”</p>
早有准备的柳玉楼和一直警惕着的蜉蝣并不意外。</p>
法式一个激灵,猛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戒备,但随即恢复镇定:“是……是你?”</p>
二当家靠近牢门,将他们几人认真端详了一遍,递过一把钥匙。她长发垂下,眼神中满是复杂情绪:“快走吧,那个小姑娘已经在牢房外了,我带了[黑龙水],暂时不用担心诡异,趁现在无人注意,快跑。”</p>
蜉蝣:“我们为什么要相信你?”</p>
柳玉楼接过钥匙,同样问道:“为什么要救我们?你不怕因此受牵连吗?”</p>
二当家一笑,举起手里的笔和纸:“小女子也只是被抓过来的画师罢了。救你们,就是在救我自己。日后天高路远,还怕他一个土匪吗?”</p>
法式已经把钥匙接过去,迅速解开锁链,熟练地背起蜉蝣:“走!”</p>
和珠娘汇合后,几人悄无声息地跟随二当家穿过错综复杂的山寨小径。不知道二当家是怎么做到的,沿途居然真的没有一个人!</p>
二当家含情脉脉地看着蜉蝣,试探地与他搭话——说实话,要不是柳玉楼有十八年的吃瓜经验,还真不一定能发现——</p>
初次见面,她凭什么对一个陌生人动心?</p>
看才,毫无接触,甚至蜉蝣还变成了瘸了一条腿、废了两只手的残疾人。</p>
看貌,这副胡茬大汉的尊容远不如壮硕的法式,甚至比不过山寨土匪曲钥匙——</p>
这是刚好符合xp了?</p>
还是……见过这个身躯的主人?</p>
蜉蝣毫无察觉,拽着法式,让和尚被迫落后了些许,压低了声音在法式耳边道:“就是普通的纸笔,那颜料倒是有几分珍贵,估计[黑龙水]就混在其中。”</p>
后面嘀嘀咕咕,前面也没有闲着。柳玉楼停止跳动的思维,笑嘻嘻地凑近二当家:“为什么选我们?”</p>
“你们人最多,跑出来的概率最高呀。”二当家答道。</p>
黑暗里,冒出来一双双非人的血红眼睛。</p>
柳玉楼丝毫不怕,她知道疯狗会在关键时刻出手——这也意味着她死期将近。</p>
想想办法,柳玉楼,想想办法!</p>
“王傻蛋。”看着二当家的视线时不时往身后瞟,柳玉楼信口胡诌,“她叫王傻蛋,是个女的,已经八十岁了,不爱洗澡,一身老人斑,天天抠脚皮。”</p>
二当家秀美的面容裂开了(精神意义上):“啊?”</p>
——她没有反驳,是不认识蜉蝣。</p>
真的不认识。</p>
如果一次动心是巧合,模拟器里二当家可是还动心了一次!</p>
——无论什么情况,即使初次见面,我都会对你情根深种。</p>
可能么?</p>
柳玉楼不排除有什么类似月老的诡异存在的可能性。</p>
她要验证一下,实在不行,把这个诡异抓来牵一下她和那个疯狗,或者疯狗和珠娘,疯狗和法式,疯狗和蜉蝣的都可以。</p>
【柳小楼乱点鸳鸯谱。】</p>
柳玉楼:?</p>
【好惨一狗。】</p>
柳玉楼:……</p>
她只是不想死!</p>
“和尚背着的那个大汉,是个女的。”柳玉楼都不用思考,充分发挥大数据时代的吃瓜技巧,把所有不好的特质往倒霉蜉蝣身上安,“她夜夜去看老头洗澡,堪称春城第一偷窥狂。没有文化,只听妈妈的话,曾经谈过五段恋爱,心尖尖上住满了人,非要新郎和她妈住一块儿跪着给她做饭,每月给她一千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