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为什么克明年间有四十四年呀？”</p>
稚子在江水上垂钓，坐久了，耐不住性子，反复问着：“是因为‘四’最吉利吗？”</p>
“——为什么还没有鱼上钩呀？”</p>
刚被声音惊动的鱼：……</p>
九岁的小姑娘，看着江水里自己的影子，做了个鬼脸。</p>
“爷爷，你说我以后是去［俗世楼］，还是去［断魂亭］呢？”</p>
像极了，现代的小孩子问，我长大以后是去清华，还是去北大。</p>
老渔翁：……</p>
“都别去。”</p>
小姑娘撇撇嘴，继续畅想以后被［亭台楼阁］争抢的场面。</p>
嗯……如果［断魂亭］每年给我十个诡异道具，［俗世楼］每月让我进一次藏书楼，我该进哪个呢？</p>
小孩子想了一会儿，哈喇子就流出来了。</p>
小孩子的兴趣来的快，去的也快。</p>
她很快没了兴趣：“玄霜爷爷，为什么这么久了，渔网还没有动静呀？”</p>
“刚刚的大鱼群，不会一个也没网上吧？”</p>
“不可能。”老者甩甩钓竿，“穗穗啊，你的心不静。”</p>
“没有鱼群，能避开网的。”</p>
“何况是三面。”</p>
“三面下网，那真是就留一点尾巴给人家繁衍了。”</p>
“实在是有伤天和。”</p>
“有伤天和”这个词一出，老者愣了会儿，似乎是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从自己的口里听到这四个字。</p>
“捕完这一网，咱们就收手。”</p>
他慢慢站起了身，看一眼渔网。</p>
可是下一秒，却差点跳了起来！</p>
只见岭南的水域，出现了塞北的鲔鱼！</p>
暴水之中，穿梭着逐水的鱼种，甚至出现了鱼王［雪上霜］！</p>
而南北不相容的鱼群，竟然平安相处，排队通过没有网的那条小路！</p>
那个队伍，还井然有序，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高素质！</p>
更离谱的是，鱼群，在一条烤鱼的指挥下！</p>
“爷爷，你的心静了吗？”小姑娘问，“那些鱼也心静了吗？”</p>
“爷爷心不静。”老渔翁拉着她就走，“不要了，这网咱不要了，现在就走，快！”</p>
——上一个时代的毒士。</p>
当年的[俗世楼]谋臣，刘玄霜。</p>
对自保很有研究。</p>
当年纵横天下的武帝死了。</p>
捧着红级诡异金书［正典］的大教育家，齐霖，也死了。</p>
翻手结印，反手镇诡的道君娘娘死了。</p>
连有些懦弱的伶人，鹤骨，都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和诡异鱼死网破了。</p>
转眼之间，上一代俗世楼“文”“化”“仙”三部的朋友，只剩下策士一个。</p>
有时候刘玄霜也会想着。</p>
当真是祸害遗千年。</p>
然后给故人的坟前，浇上一点水。</p>
以水代酒，凑合一下吧。</p>
反正你们——雄图大略的君王、学者、道君、伶人，都不喝酒的。</p>
……</p>
人虽老去，敏锐还在。</p>
老渔翁——刘玄霜担忧的目光，看了一眼冰冷的天色。</p>
物失其序。</p>
要变天了！</p>
……</p>
柳玉楼一入海的瞬间，感觉全身的纹理都舒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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