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圣都,宫廷。 内阁的公事房内,正在审理批注公务的张升打了一个喷嚏。 边上正在忙碌的下级官员赶紧停下手中的工作,表达着关切:“阁老?” “没事,继续吧。”张升摆摆手,用手帕狠狠地擦拭了一下脸庞,让自己清醒一点。 “阁老,要不要给您传个御医?” 一名官员上前来,小心翼翼的开口。 “咚!” 张升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上的砚台,然后面容不善的从在场的所有官员脸上划过:“我不过就是打了一个喷嚏,你们一个个就这么关心,将你们的心思都给我放在公务上,又何至于现在所有人都要熬夜不睡?” “而如今陛下龙体欠安,更需要我们打起精神来,你们谁不是身负重任,但是你们的心思又有谁真正的放在公务上?我打个喷嚏,你们都觉得比手上的公务还要重要吗?” 张升的咆哮,在公事房内回荡。 但是下级官员们早就已经习惯了,一个个跪倒在地,郑重的听着,只不过心里可能不像表面上这么尊敬。 “圣朝从内阁往下到六部,被你这活阎王盯得和奴隶一样,起早贪黑没完没了,哪个朝代当官像我们一样苦。” “陛下病重,你盯的再紧,你也当不了皇帝啊,等到新皇登基,你还能不能继续坐这个位置都还不知道呢。” 此时张升还想继续训话,可是被一个人打断了。 只见张升在内阁的书办从门外大步的走进来,贴在他的耳边轻声低语着,张升的脸色瞬间变得复杂且狰狞了起来。 然后张升站起身来,大声呵斥:“你们把剩下的公务全部处理完了,才能回去,等等我会再来检查。” 说完,张升急匆匆的跟着书办离开,公事房内的官员这才舒了一口气。 “我刚从父皇那里出来,就想着来阁老这里商议一下。” 张升来到另一间公事房内,屋内只有二皇子周文永满面笑容的见到张升进来后,起身来到张升身边,热络的搀扶:“阁老,还是要注意身体啊,熬夜伤身。” 张升不动声色的将手臂从周文永那缩回来,然后对着皇子行了一个礼:“有劳殿下挂念了。” 然后来到一张太师椅上坐下,眯着眼睛:“臣深受陛下皇恩,自知职责重大,若不事事都亲力亲为,还是心中不安,总觉得对不起陛下的信任。” 周文永一脸赞赏,也坐在了另一张太师椅上:“阁老真是赤胆忠心。” “殿下有所不知,下面的人啊都是贱骨头,没有鞭子在后面抽,他们哪里肯干活,能到圣都来的折子都不是小事情,哪里耽误的起。”张升苦涩的摇摇头。 周文永笑着拍拍手,门外很快就进来了一名小太监,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桌子上,然后就无声的退了出去。 “话是如此没有错,但是阁老,您也知道现在是特殊时期,越是如此,越是要注意自己的身体,这圣朝还是离不开您呢。”周文永亲手打开食盒,“这可是高参” 张升面无表情的打断了他的话:“殿下来传话不是说陛下有事情要交代吗,这参汤是陛下吩咐的吗?” 周文永笑着给张升盛了一碗:“您是长辈,长辈熬了个大夜,我关心关心长辈,也很正常吧,我大圣朝就是以孝治国啊。” “我们是君臣,况且现在陛下龙体欠安,太子监国,我觉得我们之间不能走的太近,这个道理殿下应该懂得吧。” “阁老,您多虑了,我真是遵父皇和太子的令,来找阁老议事的,我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子,在议事的时候和阁老喝一碗参汤,哪里就有什么闲话啦。”周文永将参汤放在张升的桌前,“阁老,您真是想多啦。” 不过周文永很快就继续开口:“但是可能也不是阁老想多了,说不定有的人知道了会在这件事上面做文章,阁老啊,不瞒您说,我倒是也挺想看看谁会在这种事上面做文章呢。” “谁要是做这种文章,就是挑拨我们皇家感情,就是该死!” 听到周文永这恶狠狠的语气,张升觉得自己像是的,但是嘛,我虽然是皇子,但是皇子就不能见人了?皇子就不能和别人亲近了?” “虽然父皇现在身体不好,但是有大哥正位东宫,如果说就是因为我们在一起喝了一碗参汤,就让人议论纷纷,阁老您说,他们是不是该死?离间天家骨肉,想要踩着我们兄弟博取清名,哼,就该被千刀万剐。” “所以啊,阁老,我们只要做到堂堂正正问心无愧就行。” 周文永又笑着将参汤往前推了一推。 张升沉思一下缓缓的端起参汤喝了一口,温热的汤汁入口,确实一下子减轻了疲惫。 但是张升突然感觉到不对,这二皇子说的大义凛然,其实巴不得有人弹劾他,最好是东宫的人出手。现在陛下身体不好,心中的念头只有家国平安,只要二皇子把自己哭的委屈一点,陛下一定会震怒,那东宫那边 张升也不想在深入想下去了,放下参汤决定直接讲起正题:“陛下有何吩咐,还请殿下传达。” “你啊。”周文永笑着摇摇头,然后也是终于讲起了正事,“陈国派遣使团来我圣朝。” “朝贡啊。”张升点点头,“这也算是喜事,由殿下来传话的意思是,接待使团是由殿下和臣负责了?” 周文永从怀中掏出一本金边的奏章,递给了张升:“这是陈国递交的国书。,而且这次陈国使团的代领人是,陈国太子,吕绍武。” 太子亲至? 张升顿感不对劲,伸手接过那本金边奏章,翻开第一页就是: “陈国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