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快把大鹅拿出来，给这个姨姨看看，咱家的大鹅是最好的。”唐晓初装作懵懂的说。 唐立冬刚才看闺女摔倒了，急得不行，都要和看门的大爷干起来了。 没想到闺女心里还惦记着卖大鹅的事，听她那么说，就知道她没什么事，只好把背篓里的大鹅拎出来一只。 大鹅的嘴被破布缠上了，发不出声音，但是一从背篓里出来，瞬间就扑腾开了，脖子都甩出了残影，试图把嘴上的东西甩掉。 唐立冬怕它伤到人，赶紧上去把脖子拧住，不让它乱动。 “呦，这大鹅还挺有劲的，看着就不错，你们怎么卖的？”邱主任没被大鹅吓到，反倒觉得大鹅这么精神，肯定是没啥毛病了。 “大鹅……”唐立冬刚要说话，就被唐晓初拉了一把。 “大鹅一块钱一斤，我家大鹅养得好，都是二十斤往上的，就算二十块钱一只。”唐晓初甜甜的说。 半点也没有临时涨价的心虚，连唐立冬都愣了一下，不说话了。 “二十？这也太贵了！”围观的大妈发出惊叹声。 “阿姨，这个不贵的，我家是山里的，大鹅都是喝山泉水长大的，夏天吃青草，冬天都是喂粮食才能长这么大呢，你说粮食现在多稀缺啊？我们成本就不少呢。” “大鹅看着是挺壮实，但是二十实在是太贵了，这谁买得起。”围观的阿姨看的直摇头。 “猪肉也要八毛一斤了，我这鹅肉不比猪肉差，还比猪肉更香，可不要一块钱一斤了？” 有心动的大婶上来翻看大鹅，还有人上手拎了拎。 “别说，还真有二十多斤了，咋养这么大的？” “看着真不错，还真是喝山泉水长大的？这毛可挺白净的……” “现在买点肉也不容易，要票不说还得排队，难得碰上，买回去尝尝吧，也不是天天吃。” “给我来一只，还有么？我自己挑一个。”一个穿着尼龙裤子的阿姨说到。 “好嘞，阿姨，您是第一个定下的，给您便宜一块钱怎么样？” “好！好！你这女娃儿可真会讨好人。” 唐立冬手脚麻利的把背篓打开，把大鹅漏出来让她们自己挑选。 “怎么就三只啊？”刚才还嫌贵的阿姨看见只有三只大鹅的时候不愿意了，这都不够她们分的。 说实在的，住在这里的人，有几个是真的没钱吃肉的？ “阿姨别急，我们拉了一车大鹅进城卖的，街里不能随便赶车，都停在外面了。一会儿还有人要吗？有我们就去取来。” “我要一只。”邱主任抓住机会，直接定下一只。 “我也要一只。”她旁边的小媳妇儿也跟着买了一只。 “还有要的吗？我记一下数，现在就去取，半个小时就能回来，大家可以等等我们。” 大家看邱主任和小高主任都买了，这到了晚上，她们家里一炖肉，整个院子里都是肉味，自己家孩子不就只能跟着闻味儿吗？那可不行，赶紧跟着定一只。 唐晓初和唐立冬记好了数量，借口去取大鹅，赶紧往之前看好的胡同赶。 俩人回到之前拿出大鹅的胡同里，看着四处没人，唐晓初开始一只接着一只的往外拿大鹅，唐立冬拿破布捆鹅嘴和翅膀。 二十分钟以后，俩人捆好了二十只大鹅。 然后他俩就傻眼了，这么多，靠他俩也拿不动啊，二十只大鹅，起码有四五百斤了。 “要不，爸你去找人来帮忙？” “这块我也没熟人啊。” “那我收回去一半？” “不行，都答应人家了。” “那你说咋办？” “这……” 唐晓初眼巴巴的看着他爸，看他直挠头，实在是没办法了，只好叹了口气。 “我去路口看看吧。” “你别乱走，再碰到拍花子咋整。”唐立冬不同意。 “没事，我不远走，就在你眼前。” 唐晓初走到胡同口，看了看路上的行人。 今天是周末，路上行人还是挺多的，就是看着都不像是能搭理她的样子。 她愁的转了两圈，突然，她看见墙根底下，有几个头发乱糟糟的小男生蹲那抽烟呢。 她眼睛一亮，啪啪啪几步跑到他们跟前。 “哥哥，你们是不是在等人呢？” “啊？啊，啊是！”小年轻蒙了，这孩子谁家的啊？ “那你们跟我来。”说完她就转身啪嗒啪嗒的往胡同里头跑。 几个小年轻相互看了一眼，一脸懵逼的跟着她走了进去。 到了胡同里一看，我的天呐！咋这么多大鹅？ “来你们一人拿四只，跟着我走。” 唐立冬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呢，看她姑娘走了，赶紧拿起四只大鹅追了上去。 剩下几个小年轻，一脸懵的低头去拿大鹅。 再一拿—— 没拿动！！！ “志强哥？”其中一个小年轻委屈的喊了老大一声。 “废物，使点劲！” “还真拿啊？”一个瘦高的男生问。 “走，去看看咋回事？”叫志强的男生咬咬牙说。 唐晓初站在胡同口等了几分钟，然后就看见四个小男生，肩上挂了两只，两手拖着两只，一人四只大鹅，晃晃悠悠的走出来了。 “快点，跟上我们！”唐晓初招招手，然后跟着唐立冬走在前面，向着马路斜对面的小区走去。 不过五分钟，几人就走到了之前的小区门口。 几位定了大鹅的大婶都没走，正在门口唠嗑等着她们呢。 “阿姨好！我们把大鹅都取来了！”唐晓初跟几个面熟的阿姨打招呼。 “呀，这些都是啊？” “这么多啊？你家咋养的呢？” 四个小年轻还没站稳呢，就被一群大妈给围住了。 “这几只没前面的好，这几只毛都埋汰了。” “看着也挺肥的，凑合吧，又不吃毛。” “我要这个了，你们别扒拉啊。” 叽叽喳喳的议论声，把几个小年轻都整蒙了。 他们也不知道是这么回事，就被一群人给围上了。 唐晓初挨个收了卖鹅钱，把买鹅的大妈们热情地送走后。 回头就看见那几个欲哭无泪的小男生，没忍不住笑出了声。 本来只是头发乱糟糟的几个男生，被大妈们热情的招待了一顿后，现在衣服领子都扯开了，别提多狼狈了。 看见她笑，那个叫志强的小男生好像受了刺激一样，顿时就炸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