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按我的意思做个万贵妃的手令出来！” 小李子看向周野，想让他做这个决定。 周野沉思片刻，捋了捋头绪，沉声说道： “你们先把案情写好，我明天上奏，至于证据，会有的。” …… “混账，她想做什么？她还做了什么？朕对她还不够好吗？多狠的心啊，这是要朕断子绝孙啊！……” 周野把案情报告，上奏给了皇帝，就听着他骂了万贵妃大半个时辰。 他一直跪在地上静静地等着皇帝宣泄完毕。 这也说明皇帝是真的宠爱万贵妃，不然直接就下旨拿下了，还需要在这隔空咆哮。 终于皇帝没了力气，猛地喝了口水，缓了一会儿，才问道： “这里面没有弄虚作假吧？” “若有假，内臣愿意反坐！” “你觉得，朕应该怎么惩治万贵妃？” 当然是要她千刀万剐。 可这话不能由周野来说，皇帝对万贵妃的偏爱，他都看在眼里。 这个时候出言要严惩万贵妃只会起到反向作用。 只能让皇帝自己觉得万贵妃该死。 “回陛下，内臣以为，这是陛下家事，怎么惩处都是陛下的决断。臣相信，蕊贵妃也是心忧皇子而已，并不想报复某人。如今事情查清，皇子自然有陛下庇护，她也就瞑目了。” 皇帝沉默了，没有说话。 周野却说起另外的事。 “内臣以为，应严惩东厂失察之罪。本次调查内臣发现，宫女太监常年往宫内私运物品。如果是日常用品，陛下仁德给这些底下人一些福祉也无不可。但兵刃，火器，毒药，这些危险品，也大量入宫。内臣不敢想象有人想对陛下不利，那该会造成多大的后果。所以内臣恳请陛下，严惩东厂，整肃宫禁。” “有这事儿？” 皇帝刚刚只看了万贵妃的部分，这次又拿起奏章，看了一下，被上面的数字吓到了。 “混账，这群废物。朕的皇宫都变成四处漏风的筛子了。” 又骂了一遍东厂，皇帝渐渐冷静了下来，思忖半天，才又开口。 “东厂怕是靠不住，连后宫妇人都能运兵刃进来，他们能不知道？只是瞒着朕罢了。真是好大的胆子！这些年仗着朕的信任，还不知道做了多少恶事！” 皇帝原地踱了几步，像是下了某种决定。 “魏有福，听旨！” “内臣接旨！” “你这次查办刺客案有功，且你之前保护皇子也是首功。朕责令你筹建西厂，以后西厂主管内宫宫禁，并监察东厂。朕封你为西厂总督，哦，你以后依旧领钟粹宫总管之职，只对朕与皇子负责。” “谢陛下！” 看到周野叩谢，皇帝满意点点头，又笑道： “你自己去司礼监，让他们给你写道明旨，朕要好好臊臊他们的脸面。” “是！” …… 周野按照皇帝的旨意，去司礼监嘚瑟了一番，拿了圣旨回去。 回到混堂司的时候，见满院子的人，都等着，他就知道这些人已经得到了消息。 周野高举圣旨。 “奉陛下旨意筹建西厂，以后混堂司就是西厂直属。” “哇吼吼吼……” 混堂司疯了。 原本见谁都矮三分的小太监们，挺直了腰板。 见谁都要抬抬下巴，咱现在是西厂直属，跟司礼监同级。 尽管他们并不知道西厂是具体干什么的。 只听这名字，东厂，西厂，对等。 那混堂司可不就是和司礼监同级。 周野没有理会小太监们的疯闹，叫了小李子，刘几，商量之后的事情。 他俩也早就等不及想要了解具体详情。 “陛下，打算怎么处置万贵妃？” 小李子问道。 “现在还不知道，不过，我觉得应该会慢慢地冷处理，最后秘密处死。毕竟还关系到皇帝的脸面。” 小李子又问道： “没有最后的证据，陛下就信了你？” “谁说没有证据，不是有万贵妃的手令吗？” 小李子瞪大了双眼，脑袋里念头飞起。 刘几更是不敢吱声。 “你真的做了假的？你早点说，我找人做啊！没被看出来？” “你说什么呢？当然是真的手令。” “怎么会？” 周野神秘地笑了。 …… 事情回到，周野上奏前一天晚上。 他约了现在在皇帝身边当差的内官侯吉。 “你找我什么事？” “那夜的黑衣人，是你带过去的吧？” “你在说什么？” 侯吉连忙否认。 “黑衣人死完了，你才带着兵仗局那些人过来，有这么凑巧？一定是你一直等着结果，看到事情不对，才叫了兵仗局的人来。” 侯吉额头冒汗，紧张地握了握拳头。 他冷冷地看了周野一眼，又泄了气。 周野笑了。 “想杀我？你知道我的身手。” “魏公公，你放过我！” 侯吉跪在地上。 “你知道我当时就弃暗投明了，我是有功的。” 周野见他已经服软，才把他拉起来。 “那你为什么不作证，证明那些黑衣人是万贵妃指使的？” “不行的，毕竟是我带的路，陛下怪罪，我也跑不了。这也是为什么万贵妃经过我叔叔的调解，同意不找我麻烦，她知道我不敢多嘴！” “两件事，首先，你告诉我，万贵妃到底是怎么知道蕊贵妃在浣衣局的？” “是孙嬢嬢，有人认出了孙嬢嬢，她原来是废皇后身边的人，万贵妃的人很了解。所以万贵妃就知道宫里有人怀孕了，然后派人偷偷跟着孙嬢嬢找到了浣衣局。” 周野叹了口气，没想到纰漏出在这，他之前甚至怀疑是浣衣局某些老人不甘寂寞，还想谋个功劳，才出卖了小蕊。 “第二件事，万贵妃让你跟着黑衣人行事，有没有给你手令？” 侯吉一下子表情变了几变，最终说了实话。 “有，就是有了这个手令，我才能调动兵仗局的家伙。后来我听了你的劝告，把事情上报陛下，就等于站在了万贵妃的对立面，所以手令没有还她，还在我手里。我留着，就是防止万贵妃杀人灭口。” “把手令给我！” 侯吉听了一急，这是要他的命。 周野继续说： “我不会把你给黑衣人带路的事说出去，也不会说这个手令是从你这里来的，这样万贵妃就找不到你这，想攀咬也咬不到你。” 侯吉有些疑惑地问：“那你要这个手令有什么用？” “有位吴太监愿意作证，证明他见过那些黑衣人中的几位，并见过他们拿着万贵妃的手令。有了你这个手令，这件事就做实了。” “这事儿有些不对吧？这合适吗？” “所以啊，你从未给黑衣人带过路，也没见过手令。但吴太监，是拿到了万贵妃的手令，才帮助找人的。” 侯吉顺着周野给的思路略微一想，就明白过来。 这事儿，对他对吴太监都有好处，只是万贵妃这回是藏不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