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黄昏,猫狗乱窜,莫名骚动。 西城贵人区,青楼外来了一群乞丐,坐外面路牙子上,一边啃骨头一边争先恐后地抢着说话,指指点点。 “这些妓子一点也不好看,还是暗门子那俩好看。” “真的啊,我看这些挺勾人的。” “你见过啥?那俩才叫尤物,呐,这么大,这么圆,这么大——”乞丐站着,滑稽地在自己的胸前屁股后比画。 两个浪荡子过来,踹了他一脚:“你们在说什么?哪里的暗门有这么好的?你们是不是托儿?” 乞丐们露着大黄牙,嘿嘿笑着说:“咱们虽然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呀,那俩,哎哟,哪里是妓子,那就是大小姐。” 旁边一个乞丐劈头给他一巴掌:“你都知道人家是大小姐了,还说出来,当心脑袋被砍了。” “嘿嘿,说漏了,说漏了。” 两个浪荡子,一定要他们说,是谁,怎么浪的? 乞丐们伸手:“给点吧!” “拿去,快说,不然打死你们。” 拿了银子的乞丐那就不客气了,说得绘声绘色,有鼻子有眼儿。 “是被人打晕了弄去的,第一个男人掏了一千两银子呢……是平阳侯府的大小姐二小姐,叫什么顾娇娇、顾媗媗。” “大爷您听听,这名字软绵绵,晕乎乎……” 来青楼的能是什么好东西?没进楼,就在这里听到这些刺激,一个个最后都迈着鸭步进的楼。 乞丐们说完立即就跑,换了个茶楼继续,不过到那边他们才发现有人在议论,说平阳侯府现在批发笑话。 世子抄袭诗词被陛下逐出宫,现在只得一个从七品的官,还好几年没俸禄白干。 他家的亲戚一个小孩,说是表妹的小孩,结果和世子长得一模一样,你品,你仔细地品! 几个乞丐整蒙了,竟然有人业务比他们还好? 次日一早,整个京城都传遍了,平阳侯府的大小姐顾娇娇、二小姐顾媗媗在暗门子里赚大钱呢! 顾伯聿本来就是个混子,这些消息,他第一个知道。 气得他呀,回到侯府,什么话都不说,把藏着一直不敢出来的顾娇娇和顾媗媗往死里打。 老夫人哭着说:“我有何脸面去见你们的父亲,脸硬是被你们丢尽了,老大,你从小就混,你做了侯爷,就把家领成这个样子?” 顾伯聿只对老夫人说:“您别管,我打死这两个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屠氏跪地磕头求他:“侯爷,您打死妾身吧,是妾身没有管教好,您打死妾身吧。” 小妾王氏也跪地哀求,她就顾媗媗一个女儿,打死了,她一点指望也没了。 当天,顾伯聿找到孙伯府,非要把孙科海打死,孙伯爷没办法,赔五千两银子,当他面打了孙科海一百棍。 伯爷说:“侯爷,你若叫他死,我立马把他打死,你若叫他活,就叫他把姐妹俩娶了。” 孙科海还不肯娶姐妹俩:“我才不戴绿帽子。” 伯爷很痛快:“那就去死吧!” 顾伯聿也不同意,他宁愿把顾娇娇打死也不叫她姐妹同嫁一个害她们的凶手,这简直奇耻大辱。 没想到他回到家里,顾娇娇竟然逃了。 顾伯聿没办法,按住屠氏打了一顿:“你是怎么管家的?俩女儿都毁了,你活着作甚?” 屠氏要去上吊,老夫人拍着桌子说:“别闹了,我还没死呢,我死了,随便你们怎么闹,这个家散了我也不管了。” “查,是谁把消息露出去的?”老夫人痛哭道,“整个侯府丢人丢到天边去了。” 外人不会关注平阳侯府的事,没有利益冲突,谁管你成仙还是入魔? 屠氏首先想到谢昭昭,三夫人好像很不喜欢娇娇,到底为什么?屠氏也不知道,娇娇那么想要她一件首饰,她一个都不给。 还有巫蛊娃娃的事,三夫人肯定怀恨在心。 但是,屠氏本能地觉得谢昭昭不可能干这种鸡毛蒜皮的事,那个人看着高雅清贵,根本不屑于做这样的事。 所以,重点查二房。 菊花会上,顾媗媗和顾娇娇想害顾嬛嬛,没害成,鲁氏那个贱女人一直憋大招呢! 想到这里,屠氏立即叫人把张清传过来。 “张清,这几天二夫人可出去过?” “二夫人这两天都出去了,奴才亲眼看见的,带着两个身边大丫头一起出去的。”张清道。 那就对了,是鲁氏。 鲁氏,你等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屠氏在发狠,谢昭昭在谢府悠闲地浇花。 墨砚在旁边小声汇报外面的消息。 “顾媗媗做了孙科海的贵妾,孙科海的腿好像不行了,顾娇娇逃了” “侯夫人挨了一顿打,老夫人在哭” 谢昭昭没说话,把多余的花朵一枝枝剪掉。 顾娇娇,前世里你叫我在冰天雪地里罚跪,这一世你恶习难改,那就在阴沟里待一辈子吧…… 谢昭昭在谢府住了三天,打道回府。 嫁人了,哪能一直在娘家住着? 双驱马车从府外驶进来,在二门处停下,六个丫鬟,四个侍卫,三个小厮伺候她下车。 牵马的,搬凳的,警戒的,抬衣摆的,伺候谢昭昭下了马车。 就在那时,一只风筝哗一下落在脚下。 顾月白噔噔噔地跑过来,看看谢昭昭,眨巴一下眼,问道:“哎,你是谁呀?” 这人好漂亮啊,坐着高大的马车,一定是了不得的贵人。 顾月白脸上带着讨好的笑,露出可爱的小白牙,等着眼前的贵人蹲下来,说喜欢他。 谢昭昭淡淡地扫他一眼。 这孩子天生会演戏。 想到前世为他呕心沥血十几年,求着天下大儒教导他,最后却被他骂“你就是占了我母亲位子的小偷”,然后是憋了十几年的骂街脏水,一盆盆地泼向她。 他那洁白的小白牙后,是多么凶残的尖牙利爪。 即便他眼下还年幼,谢昭昭也无法温和地面对他。 在众丫鬟的簇拥下,谢昭昭头也不回,往青朴院走去。 管莹莹本来今天要离开京城,偷偷藏在马车里来侯府看顾月白一眼,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做舔狗,后者眼风都不留一丝。 她顿时炸毛了! “你怎么这么恶毒?连个孩子都容不下?” 她因为愤怒,根本没有控制嗓子,谢昭昭脚步一顿。 管莹莹?也进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