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南城天后巷,顾月白一看她回来,立即跑来:“娘亲,你去哪里了?” “娘亲出去买些年货,来吃果子咯。”她把几包点心给顾月白,顾月白拉开看了看,丢下了。 “娘,我想吃蟹酿橙,莲花肉……” “蟹酿橙是什么东西?”管莹莹真不知道,她在酒楼里好像也没吃到过,想来是侯府的厨师做的。 “我想去祖母那边,这里什么都没有。”顾月白到底是小孩子,一口气说出自己的不满,“我想如诗如画陪我睡觉,我不想与王婶一起,她太臭了。” 王婶尬笑,比哭还难看。 “娘,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 管莹莹心里极其不舒服,蹲下来,抓住他的小手问道:“白白,娘会教你唱歌,数数,还会给你做玩具,你不愿意和娘在一起吗?” 顾月白摇头:“娘,我想和叔祖母在一起。” “哪个叔祖母?” “就是那个乘大马车,美得像仙女一样的叔祖母。” “你说她像仙女?” “是啊,她可美可美了,三叔祖父也可好看了,比爹好看多了,他像天神一样。” 顾月白心里的顾少羽和谢昭昭,气场那样强大那样尊贵,像天神,像神女,所有的人都给他们下跪,他好羡慕。 他在他们跟前卖萌装可爱,他们一点都不像别人那样讨好自己。 顾月白好想做顾少羽和谢昭昭的儿子呀! 管莹莹顿时一股子怒气噌一下冲破天灵盖。 “啪”一巴掌,狠狠地打在顾月白的脸上,骂道:“你个没出息的混账,喜欢谁不好?喜欢一个最卑劣最腐朽最肮脏的封建女人!!” “她漂亮?她仙女?你看不出,她最讨厌你!连正眼都不瞧你一眼的女人,你竟然最崇拜她?” 顾月白被打得小脸上五道指痕鼓凸起来,傻了一瞬间,继而哇哇大哭。 管莹莹根本不原谅,愤怒之下,把顾月白按在地上,噼里啪啦狠狠朝着屁股打了好几巴掌。 王婶心疼得想拦又不敢拦,扑通一声跪下,哭着说:“夫人,他就是个孩子,您怎么能和孩子置气呢?小孩子有口无心啊!” 管莹莹打完也心疼,把顾月白拉起来,顾月白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脸都红紫了。 “站起来,不准趴地上。”管莹莹尖锐地喝道。 顾月白害怕得全身发抖,站在廊子下眼睛瞪着,满眼惊怒。 “说,你错哪里了?” “你坏,你是个坏娘……”顾月白抽噎着愤怒地说,“侯府是我的,祖母说了,你就是个坏女人……我要回侯府。” 撒开小腿往外跑。 “你跑,最好永远别回来。” 管莹莹气得脑浆子疼。 王婶不舍得,赶紧追出去,管莹莹在后面气愤地吼道:“别追他,叫他跑!搞离家出走?在外面饿三天,他就知道自己错哪里了。” 王婶跑出去把顾月白拉住,顾月白趴王婶身上哭道:“我要找祖母。” “小少爷,你可别这么伤你母亲的心,她多不容易呀,生了你,还把你养这么大,什么好的都给你。” 顾月白根本听不进去,就一门心思想回侯府。 “月白,这是怎么了?” 顾承彦病好了,早上出去,才知太子家里出了极大的变故。 不知道怎么回事,尽管他一直要抱太子大腿,得知太子的两个儿子都死了,还是莫名兴奋。 得了信就急匆匆往管莹莹这边赶。 一进天后巷就看见顾月白在哭闹。 问清楚怎么回事,他脸一沉,把顾月白拎到院子里,看着气呼呼的管莹莹,严厉地对他说:“跪下!” 顾月白害怕顾承彦,吓得也不敢哭,眼泪在眼里汪着,小嘴瘪着。 “跪下!”顾承彦再次说,“顾月白,我数三个数,你要不给你母亲跪下道歉,我马上用鞭子抽你。” 顾月白终于忍不住哇哇大哭:“爹……” “不准喊,跪下!” 顾月白跪下来,眼泪汪汪,不敢哭了。 “给你母亲说自己错了,这个世上你母亲是最伟大的,是最不可忤逆的,你若敢忤逆你的母亲,便上家法!” 顾月白吓得脸色发白,他在侯府里看到过上家法。 上次,春玲和夏花都被上了家法,用铁鞭打的,全身是血,打完就昏过去,还拉出去了。 祖母说,那两个人不听话,拉出去喂狗了。 他害怕极了,他不想被野狗吃了,跪下,哭着说:“母亲,白白错了,白白只喜欢母亲,谁都不喜欢。” 管莹莹还在生气,顾月白喜欢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喜欢谢昭昭。 谢昭昭太有钱,长得太美,嫁得太好,还是一品诰命夫人…… 想到谢昭昭命那么好,她气都喘不匀了! “你以后,不准和你那个三叔祖父,三叔祖母来往,他们是最坏的坏人,离他们远点,记住没?”管莹莹恼火地说,“不然,你永远也别想去侯府。” “白白记住了,白白只爱母亲,白白以后把侯府拿下来,送给母亲。” 顾承彦看着管莹莹大骂顾月白,眸光微垂,一语不发。 他早就发现,管莹莹比谢湘湘还要嫉妒三婶,嫉妒到恨不能三婶用世上最悲惨的方式死去,嫉妒到提谢昭昭的名字都要戗毛! 是因为三婶曾经是自己的内定妻子?而且三婶真的很美很端庄很有威仪,也真的很有钱吗? 唉,那原本应该是我的妻子啊…… 管莹莹骂了顾月白一通,对王婶说:“你抱他出去玩,同念可、颜可一起买些年货,我和承彦有事要谈。” 顾承彦匆匆地来,定然有事。 王婶快心疼死了,想到这两人接下来的套路,赶紧把顾月白抱起来,与念可颜可一起出去了。 她们一离开,顾承彦立即拉着管莹莹进了屋,目光炯炯地说:“莹莹,出大事了。” “哟,大好事吧?” “嗯,大好事!太子的两个儿子都出天花死了,太子妃昨日也薨了。祁王、晋王都与太子关系不好,这些消息是祁王的人捅出来的。” “儿子都死了?怪不得……”她想到碰见太子,那人忽然对她不理不睬,她还说男人提了裤子就他妈不认账了。 原来是儿子都没了心情不好。 活该,谁叫他那样逼迫自己。 “承彦,太子子嗣夭亡,还有可能登基吗?” 古代的皇家人太重视皇嗣了,太子要登基不了,就是个废物,她的万能丹就要换个人使用了。 “这你不用怀疑,未来皇位肯定是太子的!太子妃死了,会有新的太子妃,皇孙死了会有新的皇孙。祁王肯定白忙活。” 顾承彦想到马车里伸出的那只戴着玉扳指的手,顿时心里恨意上来。 不动声色地上个眼药,“女人在太子眼里和鸡狗没有区别,只要不是魏氏女,都是贱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