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晚话音一落,宋津南以为听错了,“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既然宋先生没听清楚,那么我就再说一遍,叶先生会送我回西子湾。” 乔晚心中凛凛,勇敢对上宋津南犀利的目光。 “叶先生。”宋津南缓缓转眸,看向对面的叶宴迟,笑声凉薄,“你来告诉我,以叶家的门楣,老叶总夫妇的挑剔,会让你娶一个二婚女人么。” 叶宴迟眼底愠色渐浓,但唇角依旧带笑,“我父母从来不过问我的私事,只要我喜欢,他们会无条件支持。” “小叶总也就嘴硬罢了,江城生意场哪个不知道叶太太眼光高,别说寻常家庭的女人,就算豪门名媛,只要有超过半年的恋爱史,都入不了叶太太的眼。” 乔晚听得刺耳,独自一瘸一拐走向自己的车。 叶宴迟准备追上去,宋津南挡在前面不让步。 两个男人的目光瞬间对上! 乔晚不在,他们不再掩饰内心的敌意。 肆无忌惮地,挑衅地,看向彼此。 宋津南手中多了支烟,“江城那么多漂亮女人,小叶总没必要盯着乔晚不放。” “宋先生那么多女人,也没必要盯着早就出局的前妻不放。”叶宴迟慢条斯理地回。 “咔哒”—— 宋津南点燃手中烟,吸了一口,“非要与我抢?” “我叶宴迟从来没有夺人所爱的嗜好。如果乔晚选择宋先生,我无条件退出。” 叶宴迟伸手拍了下西装上的灰尘,“宋津南,我要提醒你,你已经和乔晚解除婚姻关系,马上要与笙笙订婚,成为叶家的女婿。” “那又怎样。”宋津南夹着烟,嗓音戏谑,“只要一天不定婚,我就是单身,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玩弄感情的人,不得善终。”叶宴迟的语气是少有的凌厉,“老天爷已经给过你三年机会,是你不珍惜,把她弄丢了。” “那就打个赌,我和小叶总在感情中到底哪个不得善终。” 宋津南刚说完,就听到乔晚车子启动引擎的声音。 他和叶宴迟同时巡音而望,乔晚的车已经快速驶出停车场。 “她的脚踝还没好,如果开车出了什么事,我绝不放过你!”叶宴迟声音冷得骇人。 抬手扯开挡在前面的宋津南,疾步上了自己的车,追着乔晚出了停车场。 宋津南一根烟抽完,烟蒂还夹在指间,心中却下了有史以来的第一场雪。 寒凉入骨。 有种乔晚马上要心有所属的错觉。 这种错觉就像一把匕首,在他心脏大动脉上挑开一个口子,鲜血直流。 这三年,乔晚一直被他紧紧把控在手中,飞不高,跳不远,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 他在外面作天作地,她生气,使小性子闹腾,他略微收敛一下,说几句软话,她就高兴得欢天喜地。 现在,这一切似乎要失控了。 乔晚在他眼里,只是周世宏上位的一个工具。 他喜欢把乔晚的感情玩弄于股掌,看乔晚为他生气,发怒,高兴。 一旦乔晚有了新的感情寄托,就会脱离他的世界,这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 他不允许任何人打破这种习以为常的平衡! 白知柔曾问过他好几次,是不是爱上了乔晚。 每次他都嗤之以鼻,但夜深人静的时候也会陷入深思。 既然不爱,为什么还要不厌其烦地睡她? 只要他想,什么样的漂亮温柔女人不乖乖贴上来! 既然不爱,为什么最近却有了让她生个孩子的念头? 说是为了增加分家产的筹码,不过是句笑话。 他在宋家生活了将近二十年,宋世钊是什么人他一清二楚。 根本不会为了他的一个孩子,而改变家产的分配。 他如果对乔晚只有利用没有感情,就该尽快与叶笙订婚,根本不会在订婚前一晚设计老爷子住院。 更不会在得知白知柔骗乔晚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后,把白知柔情夫的公司挤兑破产。 宋津南就势倚在一辆车身,闭上双目。 顷刻间,与乔晚生活的过往一股脑涌上头…… 乔晚开车驶出电视台,右脚踝又开始疼,完全用不上劲儿的节奏。 只能把车停在路旁等顺风车。 叶宴迟的车子驶出来的时候,车速很快,根本没看到路旁的乔晚。 宋津南开车路过,一眼就看到乔晚在焦灼地等车。 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来来往往的车不少,宋津南找不到车位,只能寻了个离乔晚最近的位子猛摁喇叭。 乔晚听出是宋津南车子的鸣笛声,躲得更快了,看都没看就上了一辆正要开动的公交车。 公交车从站点出发,在前方路口转弯,与宋津南的车子擦身而过。 宋津南眼尖,一下就看到车子是开往南郊的,拿出手机又气得扔回置物台。 都被她拉黑名单了,能打进去电话就怪了! “要回西子湾,却为了躲我坐车去南郊!除了长得漂亮简直一无是处!” 宋津南一手开车,一手在手机上查刚刚那辆公交车的行驶轨迹,一路紧跟。 公交车驶出市区,乔晚才问司机这是几路。 “189路,终点站南郊。”司机笑着说,“这是今天去南郊的最后一班车,到站后原路返回。” 乔晚说了声“谢谢”。 这个点儿回西子湾,宋津南和叶宴迟十有八九会追过去,她夹在中间最为难,能避就避吧。 等公交车折返市区,再搭顺风车回西子湾。 想到这儿,她放平心态开始闭目养神。 叶宴迟的来电响起,这次她毫不犹豫地点了接听键。 “到寓所了么,我在西子湾停车场转了两圈,也没看到你的车子。” 叶宴迟温润的嗓音关切满满。 “我——”她不想被叶宴迟知道,自己为了躲宋津南上了公交车,“你先回家休息吧,我待会儿回西子湾。” “你现在在哪儿?”此时的叶宴迟情绪有些失控,“和宋津南在一起?” “叶先生想多了。”她没有解释的欲望,“我今天很累,明天再说吧。” 叶宴迟声线黯淡无力,“我是不是又迟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