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会写?”</p>
“当然,就是玩,一张纸而已!”</p>
“一张纸,你要人家十块钱?也忒黑了!干一天小工,也就三块钱,他真给,你就真敢要?”我妈瞠目结舌。</p>
“必须的!”</p>
“不要这样,这人是要秋后算账的,小二十年,他在生产队横冲直撞惯了,有贾云龙罩着他!”</p>
“贾云龙就是个屁!”</p>
“你不怕他们给你小鞋穿?”</p>
“妈,时代已经变了,他们的时代结束了!”</p>
“我来了!不就十块嘛,咱大老李不差钱!明天跟我去到现场看看!”</p>
李宜忠一头汗珠跑过来,他递我接着,“一言为定!”</p>
他回过头,看了我妈一眼,“二大娘,你儿子有出息了,明天我来找你!”</p>
“不见不散!”</p>
“哥你真去?”</p>
“钱都接,能不去?”我把钱递给妈,“妈,它是你的!”</p>
“我可不敢要!什么人呀?”我妈没有接,后退,钱掉地上。</p>
“妈,它不是老虎,它不咬人!”我拾起来,硬塞给他,“子北,城里他人头熟,不定出什幺蛾子,看不对劲,你就跑!”</p>
“妈!想什么呢?”</p>
“小心使得万年船,别让人挖坑,做局,你再进去!”</p>
“妈,这十块钱要不给伟大的李建木同志买酒去?”</p>
“我---我不要!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和这种人打交道,得格外小心!”他直摆手。</p>
“哟呵~?伟大的李建木同志进步啦,可喜可贺!”</p>
“你……你戏弄我这草木之人作甚,你们神仙打架,千成拐带上我,没我什么事哟!”</p>
雷厉风行,的确是李宜忠做事为人作风,仅这一点而言,许多人要向他学习,向他致敬,性格里那点嘎巴脆响,是许多人学不来的,他虽有动物的行为,思想上却超人半步,曾经一盘散沙的贾姓人、李姓人,对他这一点佩服得五体投地,他能产生的凝聚力,非一般人可比,在舍得之间,把玩得得体,所以,到现在,他死后多年,我们这一代人正在走向衰老,说起李宜忠这一点,还会津津乐道,眼界倘若能再高一些,品德修为再提升一点,恐怕他会越过许多人,攀爬在人生巅峰,就是这点差异,最终沦为我们这些中间一个笑话。</p>
我还懒在床上,太阳倘未冒红,狗不吠了,鸡却叫得欢实,他直接走到我床前,叫醒我,“兄弟,快起来,时间不等人,我请你去看看现场,有没有被他老小子码(骗)了,钱不能让外人挣得瓷实,我宁愿被你多讹些,也不愿被那些生客多占一文,你能讹我,我高兴嘞,说明咱陇西堂大能人嘞,你大窝囊了一辈子,你得……要么咋说一辈子钢强一辈子,你们家二老爹就强,你大就弱,你这一辈子又该强了!”他干搓着手,笑得特舒服那种,“你们这个家哟,该立了!”按照他这混蛋逻辑:我的下一辈子,应该不如我:可惜了,40岁生的儿子,18岁考入了211郑州大学,他在更高的空间,自由飞翔!我却凌落成泥碾作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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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起来,咱洗洗进城!先吃油条、豆汁、包子,中午有酒,放心,跟我混,不用背锅!”李宜忠呼扇,欲望的火苗,像舔锅底一样舔着我。</p>
我一个鲤鱼打挺,跃下床。</p>
有什么样的品味,就有什么样生活,难怪李宜忠如蚂蟥的吸盘,叮咬在城市罅隙里,原来这里别有一番滋味。房东合到了我的《房屋租赁合同》,手抖得像急疾高飞鸟的翅膀,“李大老板呀,你坑我不浅呀,他究竟是什么人,你请他来,给我挖了好多个坑呀,我既不能这样,又不能那样!”房主抬头看看我,“老弟,你究竟是不是人?你年纪不大,心思缜密,文笔了得,我费尽心思,藏着掖着的东西,全让你抖落出来了!”</p>
“哼哼!知道厉害啦?咱李门里有能人,要不我到乡下干什么?我不懂的东西,有人懂,我有钱就行啦!你没听过:有钱能使鬼推磨!”李宜忠就那么张狂,“老家伙,废什么话?签字画押吧!有志不在年高!”一反一正,全让他说了,环环相扣,环上有倒刺。</p>
酒桌上,我见到了门图江、马菊、范青萍、胡沁芳还有风头正劲的姚长明姚六,那些像滚刀肉,活在社会各个阶层,除过对我大加赞叹,溢美之词像廉价的水,泼得到处都是,全是酒话疯话,席间李宜忠还把我替李建彬写稿的事也说了,那只不过是锦上添花,又一阵欷吁,像哥伦布又发现一块新大陆。</p>
“我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仅,他父亲出生传奇,和县志上共产党员陆宏昭有些渊源:听起来是笑谈,实则是传奇演义。传说:他父亲李建木是陆宏昭托生的,1928年英雄慷慨赴死,他父亲出生!”说到激动处,李宜忠用筷子敲碗。</p>
“这么说:他是高官的儿子?”</p>
“屁!他父亲是三木公社第一窝囊废,哼哼,过往经历奇葩,我羞于出口,咱再喝一碗?”他自己给自己倒上了,“不说啦,再说小老弟脸上该挂不住了,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接短,我犯忌讳啦!”</p>
“你有话说,有屁放,能怎地?”</p>
“还是算啦!”李宜忠摇头晃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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