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p>
季今宵点了一个在人群中被挤得有些站不住身子的老妇人。</p>
老妇人被点了名，确认是自己后高兴地拉着她身边的一个孩子上来。</p>
感激又害怕的看了一眼两人，“季少爷。”</p>
“开始吧。”</p>
老妇人有些手足无措，愣了一会儿才拉着她身边的孩子交代了几句。</p>
刁旺让人后退，腾出一点空间。</p>
这么多人围过来，这臭味就连他都要受不了了，也不知道少爷怎么忍受得了。</p>
两人的表演开始了。</p>
老妇人的官话说得一般，季今宵勉强能听懂。</p>
老妇人在教训孩子，一开始她的表演还有些生硬，时不时地要看两眼季今宵。</p>
这应该是她最熟悉的场景，她越骂越得心应手，乡间骂人的俚语，脱口就来。</p>
想伸手打人时，她身边的那孩子围着她转圈，两人就这么在原地转起来。</p>
好几次老妇人都差点把孩子抓住，又被孩子滑不溜丢地逃走。</p>
最后是这孩子跑到不远处，还回头调皮地露了一副鬼脸，转头就想跑的时候故意被自己的脚绊倒在地，脸直接摔倒在地，小脸脏兮兮的，颇有些滑稽。</p>
表演结束，两人演的都是他们在乡下时看过的戏班子演的一段剧情，他们紧张地看着季今宵。</p>
有点无趣，没有第一个大门牙那么让人发笑。</p>
但季今宵还是很给面子地笑了笑，丢了两个肉包子出去。</p>
“这季今宵到底在搞什么？”中年长须男有些忍不住了。</p>
说他在耍弄百姓，他又确实给了人家肉包子。</p>
说他做善事，还有偏偏要让人家逗他笑才愿意给包子。</p>
中年长须男裴远看着那群衣衫褴褛的百姓，在季今宵面前拙劣地逗对方笑的场景，有些不解的愤怒。</p>
还有对官员的不满。</p>
其他地方鞭长莫及也就算了，天子脚下居然有这么一处破落地，这不就是证明天子治政无方吗？</p>
有了第一第二个，发现季今宵还是那个熟悉的季少爷，大家都争着在他面前做丑脸，逗笑他。</p>
后面有人扮小狗，发出汪汪的叫声，季今宵面无表情。他不是来践踏他们尊严的。</p>
见他不笑，其他人也就知道这个办法不行了，绞尽脑汁会想季今宵教他们的那些办法。</p>
“说学逗唱……”</p>
果然，他们一用心，季今宵都很给面子。</p>
包子赏完了，大家还摩拳擦掌，季今宵起身，刁旺麻溜地把折叠椅折起来，绑在身后背着，关键时刻还能当武器使。</p>
“我教你们的这些小品相声技巧都是本事，谁要是能够琢磨透了，以后自食其力，养家糊口不是问题，今天表现还不错，要再接再厉。”</p>
正当两人想走，两道身影出现在不远处。</p>
“这位小兄弟，你刚才所做，恐有不妥吧。”</p>
季今宵仔细打量了一下二人的穿着，这种布料，即使穿得再低调，也不是普通人家能用的。</p>
商人不会这么多管闲事，特别是天子脚下，这里随便丢块砖都能砸到一个六品官。</p>
说话的这个人一身气势，不是身居高位的人应该没有这种气度。</p>
这么爱管闲事，不会是御史台的御史吧？</p>
来到京城，三天两头，他就要被姐姐叫到宫中挨训，要是这御史转头去告状……</p>
不行，这个误会要说清楚！</p>
刁旺看到自家少爷被人阻拦，当即就想上前，被季今宵眼疾手快地拦住了。</p>
但话还是出口了。</p>
“你们俩谁呀？！是不是吃咸了这么爱管闲事？”</p>
“刁旺，不得无礼。”季今宵转头，在对面两人看不见的地方，对刁旺眨了一下眼。</p>
刁旺立刻心领神会，愤愤不平地退到他的后面。</p>
对面的两人也不约而同地怒视了他一眼。</p>
——这个刁奴。</p>
“这位，”季今宵顿了一下道：“大爷。”</p>
“朕、正值壮年！当不得如此称呼。”裴远黑脸道。</p>
“这，行吧，”季今宵耸肩，“这位大哥。”</p>
裴远的脸色稍霁，接受了这个不伦不类的称呼，总比大爷好。</p>
倒是他旁边的冯英，神色有些异样。</p>
季今宵真是大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