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令沅见了之后不禁皱眉,她示意觅春上前。 觅春走上前去,还不等着说什么,那个人讪讪而笑:“也没想到这衣裳竟然轻轻摸了一下就起丝了。哎呀,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觅春还没有见过这么不着调的人,明明是自己的问题把衣服弄坏了,竟然怪罪起来衣裳了。 她说道:“这位太太可能不知道,这衣裳是云锦的面料,一匹布最便宜的也是要八十两银子,当时我们家三姑娘也只得了两匹,一匹做了这身衣裳,如今是没有上身就是不能穿了。” 那人听了之后大声吆喝:“哎呦,这是要怪我了不成,说起来新媳妇也是要管我叫一声婶母的,也是小辈,还没有嫁进来就这么猖狂起来了。” 闹出来的动静不小,张大太太也过来了,姜令沅一直都看着,此时自然也是过去了,说道:“哪里有怪罪的意思,觅春,你也是的,亲戚人家何必说这云锦的价值,毕竟是我没有给三妹妹看好了嫁妆,只管从我的私房里再给三妹妹那两匹云锦便是。张大太太,我身边的大丫鬟不懂事,让您见笑了。” 张大太太一向知道姜令沅能说,毕竟两次浮生楼的事儿很难不传出去,以前发生在别人身上她不过是当成一个热闹看,如今在自己身上却是觉得不好受了。 不过这事儿也真是她这个妯娌做得不好看,此时只能笑着圆场:“四奶奶,这哪里是你的错,是我们家没有弄好,正好我那里还有一匹云锦,就给晓怡了。” 说这话时张大太太稍微有些肉疼,那云锦是她好不容易得到的,还想着给自己的女儿做一身衣裳呢,如今却是要拿出来。 姜令沅自然不会让这事儿发生,说道:“哪里用了,这些也不是我们想看到的,我们家三妹妹也不是那种非要计较的人,只是啊,今儿忙忙乱乱的,还是小心点这些东西,要是一不小了碎了废了一两件的话到底也不好看。” 那人尖着嗓子:“大嫂,你看我都说了不要娶高门的媳妇,这还没有进门呢,就要踩着你了!你这以后怎么管儿媳妇呢!” 张大太太也算是有点城府,倒是不会被这样的话给挑拨了,说白了,就是嫉妒她儿子娶到了一个好媳妇而已,她当即说道:“我是把晓怡当成女儿来疼的,可不是像二弟妹这样总是想着磋磨儿媳呢!” 这话无论是真假,听着总归是让人觉得舒服的,姜令沅顺势说道:“就是知道您最是慈爱不过,我们家把三妹妹嫁过来才是放心呢!” 这种戴高帽子的话谁听了都舒服,张大太太自然也是如此,笑得合不拢嘴,唯一里外不是人的也就是这个张大太太的妯娌。 重新归于平静后,觅春问道:“奶奶,怎么就不让他们赔了。” 姜令沅叹气:“不过是投鼠忌器而已,三妹妹再怎么说都是要嫁过来的,要是弄出来太多的不愉快对三妹妹来说倒是有些不好,这般是张家欠了我们,也不敢对三妹妹怎么样,我们也不过就是损失了一件云锦衣裳而已,也是没想到这张家竟然会有这种混不吝的。” 觅春听了之后也是忍不住叹气:“这里的条条道道太多了。” 以前姜令沅也是不熟悉这些人情世故,如今倒是明白了。 她继续说道:“我记得我的小库房里还有不少云锦料子,拿两匹给三妹妹吧!” 既然话已经说出来了,姜令沅就没有打算不给,她想给她觉得值得的那些姑娘足够的底气,对姜令沅来说那些云锦每年都是能够得到几匹的。 张大太太的侄女也是恭维张大太太:“姑母,要是所有当婆婆的都像是您这样就好了,我可真是羡慕这个还没有嫁过来的三姑娘呢!” 可不是羡慕,娘家好,所以婆家也不敢怠慢了,不像是她,命苦。 张大太太笑着说道:“虽然是豫国公府的庶女,可是你看这排场,可不是比一般姑娘家的嫡女都大,以后给阿伦的助力也大,我可是不想刻薄了这个儿媳妇。” 铺妆后姜令沅等人就离开了。 她们三个人图着一起说说话所以坐一辆马车,陆大奶奶问姜令沅:“我听着外面好像有些动静了,怎么了?” 姜令沅说道:“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事,就是这家里也是有没数的亲戚,勾坏了三妹妹一件衣裳,已经找回场子了,那人也是里外不是人,以后不会被待见的。” 陆二奶奶听了后啧啧嘴:“这可真是哪一家都是有不着调的。” 姜令沅说道:“可不是,我看着那个人不是心眼大的,恐怕是已经把三妹妹给恨上了,不过我也没有做太多,总要有人给三妹妹练练手立威不是。” 陆大奶奶说道:“嗯,再怎么说都是要三妹妹自己立得起来,我们回去把事儿和三妹妹好好说一说,三妹妹也不是那种糊涂的。” 想一想,陆二奶奶倒是不那么生气了,说道:“也是,哪一家总会有拎不清的,大面上能过去就行了。” 他们家旁支的那些她接触得多,也是知道有几家是不像样子的,这些能有什么办法呢? 回去后陆大奶奶就去找陆晓怡说了,陆晓怡知道后也没有多么惊讶,说道:“大嫂我知道了,我也知道应该怎么办,一定不会丢了我们豫国公府的面子的。” 陆大奶奶笑道:“如此,我就放心了。” 说起来她心中是妥帖的,这些天忙活得到了陆晓怡的认可和感激,起码事儿麻烦做起来也是心甘情愿的。 姜令沅回到了漪澜院后将寻夏叫了过来:“你去查查三姑娘的婆家,张大太太身边带着她侄女,我看着挺别扭的,你去查清楚了看看她这个侄女到底是什么来路。” 寻夏如今更是有多种手段来获取消息了,听了这话立刻说道:“是,姑娘,这事儿应该不难查,今儿晚上就有消息了。” 寻夏离开不久,陆昀从书院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