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非正常救援

视线拉高，在这群人休息的高处，有颗近地卫星划过。 “37号地点发现异常波动，疑似01-01事件，请求调派特级人员开始实施收容管控。”离事发地不知道多远的一处基地，收到卫星传回的信号。静默的基地开始运转，各种警示灯开始闪烁，刺耳的声音也开始蔓延。齐衡迅速的爬起，整理好装备就赶向指挥室。 周衍本人就在指挥室的靠椅上休息，这会也是迅速调出信息所对应的地点的卫星实时地图。 “确定了事件发生的具体地点了吗？”齐衡推开门，眼神直接看向大屏幕。“没有，现在只是大致知道地区，还在分析对比。正在按照具体要求进行操作。”周衍的手很慢，但数据对比像流水一样划过。 “我已经缩小到地毯搜索只要四十分钟了，你带队出发到我给你的地点。我会更快的缩小范围。希望可以保留大部分资源。”像机械一样精准，冷漠。这是周衍表现出的感觉。 齐衡没有因此而感到不适。而是问到：“已经集合完毕了吗？看来这次的速度很快啊。”有些感慨，“那我出发了。”说完转身离开指挥室，来到上层的集合区。五十人的队伍已经集结完毕，没有任何拖延。 比较奇怪的是他们全副武装，腰间佩直刀，背后五柄短枪，全身甲但是并不是很厚重的样子，靴子边上有一把匕首，以及后腰下一个不算太大的挎包。但是他们没有枪，无论是步枪还是手枪，都没有。 齐衡看着已经集合好的队伍，想了想，说到：“这次处理的是01序列事件，所有所有人补配一把步枪，你们有三分钟，迅速！” 听见是01序列事件，所有人瞬间放松了许多，不过没有人对命令有意见，也没有人打算拖延。集合的速度很快，还没到三分钟已经集结完毕。 “我已经把标注位置的地图发送到每个人的终端，任务目标是活捉，注意不可伤害目标，出现死亡的情况会对任务完成度进行下调。完毕。” 周衍的声音在每个人的耳边响起，齐衡在周衍结束发言之后继续说到：“任务目标和要求已经清楚，所有人上车出发！”说完带头进到一辆装甲车中。五十个人的队伍分在五辆车中，齐衡在头车的副驾上，除了驾驶位，每辆车车厢坐九人。 在基地大门打开后，呼啸而出。 ———————————— 在幸存者们的临时营地，戴乐在绕着火堆的范围巡逻。说是巡逻，其实就是按顺序绕一圈，在条件恶劣的现在，可以说是很难得。在巡逻的同时，他也没放松对四周的观察。 在火光中站着的身影还有两个，是王志奇和赵齐庆，剩余两个是和他们两个轮换的，所以比戴乐要早一些开始走动。 没人敢离火光太远，周围太黑了。如果出现情况这几个火堆能提供的帮助很微小，除非来的都是怕光的物种。但是所有人都依靠火堆逐渐成圈，仿佛这样会更安全些，这大概是心理作用。或许是因为火光也能让人看清情况，哪怕无法抵抗，但是总比未知要好很多。 今晚就出现了无法抵抗的情况，几个灯光出现在远处，像黄豆大小，不注意可能会看错，但随之而来的发动机的声音让人知道情况有变。 听见车声的戴乐几人脸上浮现出笑容，但是也有些警惕，天太黑，谁也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但总不会比现有情况更坏了。 “快快快，捡两个火给吸引对面的注意！救援有可能来了！”戴乐的声音很大，很多人都被吵醒了，当听清戴乐的话之后，兴奋之情流露，纷纷按照要求做起来，有些人甚至开始大喊：“我们在这！”手里燃烧的木棒也是挥舞得起劲。 更多的人被吵醒，了解到情况之后，不少人哭出了声。李清澜也被吵醒了，但是他没有跟着喊，只是朝小了很多的火堆靠了靠，露天，还是沙漠，冷是必然的。 远处的车声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开始目标明确的开往众人。不多时，五辆车便纷纷停在这个临时营地周围，成包围之势。 戴乐走向车上下来的第一个人，看气质就知道这队人是他说了算，“太好了，救援总算是来了！”喜悦之情流露于言表，但是没等他把话继续说下去，对面的人直接举起了枪。形势瞬间逆转，刚才有多开心，现在就有多难过。 戴乐更是如此，笑容还没退去，惊恐浮上脸庞，略显滑稽。其他人也大多是相同表情。李清澜第一时间没有把表情调整得相同，而是快速转动身体以保证自己前面有人挡住大部分，接着是弓着腰，没有站起，也没有趴下，这才有注意到和周围人表现相同的表情。 眼睛却快速扫过围上来的人，没有过多停留，只是大致看一下装备情况。 不伦不类，这是李清澜的第一感觉，手里拿着步枪，但是看不出是什么类型，身上的装甲很有科技感，不沉重的感觉但是应该有很强的防御力。 但是腰间佩刀，背后五根竖起像天线但是更粗，不知道有何作用。没有看见有备用弹匣的样子，至少看不出来。这种奇怪的配置让李清澜有些懵，记忆里没有哪一支军队是这样的装备！没在细看，赶紧像旁边的人一样面色呆滞的看向对方。 第一个下车的人举着枪，向前走了几步，火光照在脸上，这才看清来人的模样，面色坚毅，没有多余的表情，不和蔼，不会让人想靠近；但是有很可靠的感觉，仿佛不会因为任何事而感到紧张。 抬起的手很稳，不会让人觉得下一秒会走火。头盔在另一只手上提着。装甲与其他人样式一致，但是胸前多了些装饰，像是军衔。动作很警戒，仿佛面对的不是等待救援的人，而是拿着枪的恐怖分子。 “很好，没有自作聪明的小动作。”带头的人把枪放下，但是其他人依旧。声音平稳得像大理石，刻板是第一印象。 “我叫齐衡，带队进行这次收容，或者说救援。各位请注意，我们没有敌意，请不要做出过激举动，我们会对各位有正确且舒适的安排。” 在看清这群幸存者都没有武器且举止比较稳定后，齐衡开始打手势让手下放下枪，“请注意，接下来我需要让车上的探照灯打开，不是要伤害各位。”在又一次安抚过后，齐衡才让车上的人打开灯，刹那间周围亮了起来。很明亮，但是不刺眼。 在确定对面没有恶意之后人们放松了许多，但是也没有完全相信这些人。从新闻了解以及以前灾区的情况看来，这种形势之下来救援应该是有表明自己的身份，例如：说自己是消防员啊，解放军啊，什么的。 但是这些人没有，他们说着相同的语言，但是没有带来相同的熟悉感。他们甚至不信任这些遇难人员，一出场还拿枪指着他们。信任并没有建立起来。 “各位，我知道你们遭遇了一些突发情况，请各位稍安勿躁，我已经联系了救援车辆，很快各位就可以离开这地方了。” 齐衡还在安抚这些人，根据看见的情况他也猜出了这些人暂时有一个领导者，接着说到：“我能先与各位大代表谈一下吗？”大多数人的目光集中到了戴乐身上，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找到正主。 “好吧，我是这群人的代表，请问你们是哪个部队的？”戴乐没有办法，开口但是想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齐衡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到：“既然你是代表，那么我想请你与我到车后面谈一下可好？” 面无表情的说着略带尊敬的话，但似乎也不是尊重的样子。戴乐没有直接答应，反而是有些紧张，对方没有暴露任何信息，照现在的情况对方可不可信都不一定，怎能就这样答应对方的要求。 “我想我们的代表不止一个，要谈话的话也不能只找我这一个代表吧。”戴乐的话说完，第一个感觉不妙的就是李清澜，刚想躲在他人身后，那边已经指向了他，“那个兄弟是另一个代表，需要细谈的话我觉得他在场更好。” 齐衡也看见了李清澜，再躲也来不及了，索性站在原地看着会发生什么事。齐衡看了一眼李清澜，又回过头看着戴乐，眼神如钉，仿佛要在人身上看出几个窟窿。看出戴乐的不安，齐衡也没点明，回道：“好，你们跟我来。”转身走向装甲车的车厢。 戴乐回头看着李清澜，李清澜有些无语，也有些不舒服，这是被人拉来一起背锅了啊。这戴乐看着浓眉大眼的，正义感十足，坑起人来也不手软啊。缓步走向前，李清澜在思考如果情况变差该怎么办。 戴乐也看见了李清澜的脸色，有些尴尬，有些萎缩的说到：“那什么，兄弟啊，我这不没人嘛，你总不能看着我一个人去冒险吧。”李清澜依旧没有好脸色：“我并不介意你一个人去冒险哪怕你死外面，但是你拉我一起去冒险我就觉得你还是自己死了更好。” 戴乐的态度更低了，现在两人都在坑里，也没再说什么。 跟着来到装甲车的后面，齐衡已经在车厢里了。见状也没纠结太多，跟着也爬进车厢里。齐衡在摆弄一台笔记本电脑样的东西，在戴乐两人翻进车里后也没关上，而是直接把显示屏展示给两人看着，“我们接下来的谈话是有关这里显示的资料的，二位可以先大致了解一下。” 看着两人没有动作，齐衡想了想，转身拿出两个小一号的模块递给两人，接过检查一下，大小与手机差不多，不过屏幕显示的内容更复杂，没有任何按键。 看两人依旧没有动作，齐衡不知怎么打开了一个视频，指着两人拿着的模块说到：“这里面简单介绍了这些东西的运用，你们可以先看一下再看资料，我已经把相关资料传到这两个模块里了，只需知道怎么打开就能查看。” 说完拿起另一个“笔记本”，没有离开，像是在记录什么东西。 戴乐和李清澜面面相觑，也只好先看起视频。几分钟的视频详细介绍了“笔记本”叫模块化计算机的主体，而他们手里拿着的就叫分离模块，以及如何使用。 同一套模块里可以共享所有内容，主体和分离模块最远可以相距一公里，但是中间不能有太多阻隔，在城市里大概能维持四百到五百的距离。不同套的模块还可以叠加成更大的模块网络，用以进行更远距离的传输，而且没有上限。 看完介绍，李清澜和戴乐同步打开手里的模块，点开唯一的一个资料，里面详细介绍了现在的情况：他们已经不在原来的世界里了，而是来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而这些过来的人是编制内的军队，长期看守这片区域。 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发生，而是在这边算是一种频发的现象，过来的人有的还驾着马车，有的已经开上战机（人来的时候说的叫战机）了，但是开战机的比驾马车的还来得早，就像是历史上的人物的非顺序截取。 而来到这个世界的人都具有两个特征：一是长到不可计的生命，虽然致命伤（例如：砍头，失血过多，窒息，器官缺失等）依旧可以杀死他们； 二是身体的异化，缺陷的恢复（例如：耳聋眼瞎的好了，但是截肢的无法恢复），受伤更短的恢复时间，对于致命伤有更强大的承受时间（例如：失血时间更长，憋气时间更多等）以及更加强大的身体（反应速度，身体强度等），需要注意的是，会有部分人的智力会得到提升（ps：稀少但不是稀缺）。 简单的看完之后，两人的世界观都受到了一定的冲击。默默的关闭分离模块，放回模块主体旁边。然后同时抬头看向齐衡。 看两人的反应齐衡也知道他们了解了大致的情况，开口说到：“好了，你们也知道了自身现在的情况，更多的消息会等你们被送到后方安全地区之后统一普及。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情绪低落，戴乐和李清澜都一样，但是听见这问题还是反应过来了，相互看了一眼，戴乐率先开口：“那个这里面说的那种穿越过来的人，就像我们这种，有人能回去吗？” 齐衡好像听过这个问题很多次了，只是平淡的开口：“据我所知，近三百六十八年内是没有的。”齐衡的话表明了他与这些人是同类。 戴乐情绪更加低落了。李清澜想了想，问到：“这个世界，有普通人，嗯，就是像我们在原来的世界里的那种人存在吗？”语言有些错乱，仿佛说话的人也没想好具体要说什么。 但是齐衡还是知道李清澜的意思：“有，而且这种普通人占比较大的一部分。具有异变属性的人只是穿越过来的这些，这边本土也有人存在。我们这些变异的人自称进化者，而且哪怕是两个进化者的后代也不可能是进化者，只会是普通人。 进化者才是稀缺货。”仿佛是自嘲一般的回答。“好了，我们不必再这里浪费太多时间，这些东西你们稳定下来之后都会有统一的教学，好好享受你们接下来的‘校园生活’。” “最后一个问题”，李清澜说到，“我怎么知道你没有说谎呢？” 齐衡的眼神带上悲伤，语气也带上些许不明所以：“你会有充足的时间来验证我是不是说谎的。”便没有再多说这方面的话题。 “好了，你们也了解的差不多了，运输车也快来了，接下来就靠你们去给那些一起来的人说明情况吧。我看看啊，不错不错，有一百二十三人，男性六十八个，女性五十五个。祝你们在新世界能更快找到自己的位置。”说完齐衡把两人赶下车，然后也跟着跳下车。 来到人群聚集的地方，一部分军人们在给幸存者们检查，顺便处理伤口，剩下的在处理高铁车厢里的尸体。结果报告，齐衡看了一眼，“很好，没有记录之外的传染细菌病毒什么的，这次的人口很健康。” 转头看向驶来的车，比装甲车大四倍左右，更高，更宽，更长，像巴士，履带车轮使得速度不是很快。“车到了，别忘记你们两个的任务啊。”听着就像推卸责任，但是戴乐和李清澜没有太大反应，只是看着驶来的车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