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虞指尖插进了掌心，她勉勉强强地扯出笑容来。</p>
“我说怕，你就能退伍了吗？”她问。</p>
周寒野想了想。</p>
“会考虑。”</p>
舒虞意外，他会说考虑。</p>
周寒野莞尔。</p>
“怎么？”</p>
“我以为你有你自己的主见。”舒虞回答。</p>
周寒野目光逐渐放了温柔下来。</p>
“我的主见确实是，我还想继续这份事业，不是因为任何人，而是这两年所见所闻所想，都让我觉得，这份事业让我有了新的生命感悟和人生追求，虽然有时候是会累，会厌倦，会孤独，也会害怕，但更多的时候，我在万幸自己在现场。”</p>
他轻声说道，像是阐述，可舒虞却不能理解。</p>
“那为什么要考虑，为了我吗？”舒虞笑问了句。</p>
“不然呢？”他答。“男人有家国情怀，自然就有儿女情长，于我而言，最重要的是你，若你需要我，我便退下来，反正报效这国家又不是只有这一条路，做慈善也一样，做教头去培训新兵蛋子也是，只不过不在一线而已。”</p>
舒虞错愕。</p>
“那你……是想还是不想啊？”她有点糊涂。</p>
“我在等你回答我啊。”周寒野笑了。</p>
舒虞被问的陷入了沉默。</p>
这个问题应该很好回答啊，她当然需要他，当然不想分离，当然想时时刻刻的在一起而不是习惯等待和思念。</p>
但是内心的某一处，总有一道声音，那道声音隔层迷雾，她听不仔细，但她看向周寒野刚欲开口的时候，那声音变得清晰了，迷雾也散开了，最终在她脑海里呈现了，竟然就是眼前这张脸。</p>
他说：不要去掺和别人的人生，你没办法为别人的一生负责，承担别人一生的代价太高了，太沉重了。</p>
这是他曾经说过的话。</p>
说过不止一次的话。</p>
舒虞笑了，无比轻松而自在地笑了，不对，有点好笑的笑容。</p>
周寒野挑了一下眉头，看她笑得这么灿烂，实在有点不正经了。</p>
“笑什么？”</p>
舒虞长长地叹息一声，看向他。</p>
“那个……今天来找你的那个上司，他来跟你说什么了？让你在这坐了这么久都不肯上楼，不是在车上就要跟我办事的人，怎么能把这事忘了，你们，是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吧。”舒虞问，问得很自然，很轻松。</p>
但周寒野却没能如刚才那般自在，甚至眼神一瞬间幽深下来。</p>
他转头看向了桌面，又开了一瓶啤酒。</p>
舒虞也没拦着，只是静静地等待，等他开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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