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夏侯献从位子上起身，缓缓走下玉阶，当着群臣的面朗声道：</p>
“我大魏都城在洛水之北，因此得名洛阳。”</p>
“今日我愿以洛水为誓，如果司马师肯回朝接受审讯，即便他真的与此案有少许牵连，本相也会酌情赦免。”</p>
群臣窃窃私语起来。</p>
大司农桓范看懂了局面，心中暗自惋惜。</p>
司马懿今日这个局，算是把丞相用大义给绑架了起来，如此一来，想要打压司马氏就要另寻良机了。</p>
见司马懿不为所动，太尉蒋济劝说道：</p>
“仲达公，当年后汉的刘秀曾以洛水为誓，原谅了朱鲔的杀兄之仇。既然丞相出此豪言，何不答应下来，我相信丞相必不会食言！”</p>
司马懿微不可见的嘴角勾出一抹笑，过不多时，他说道：“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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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朝后，司马懿回到府中。</p>
柏夫人让侍女们拿来木盆，盛了热水。</p>
家主年迈，常泡腿脚有利于气血。</p>
可到了堂内，司马懿却摆了摆手，道：“先不用了，去拿纸笔。”</p>
“唯。”柏夫人欠身，并未多问。</p>
不多时她拿来文墨，放置于司马懿跪坐的案前，又贴心地为他披上裘袍。</p>
司马懿持起笔，蘸了蘸砚台，头也不抬地说：“你先出去。”</p>
“唯。”柏夫人退了出去。</p>
司马懿的笔尖却在此刻停下，双目浑浊，暗自思忖。</p>
洛水之誓</p>
如果夏侯献今日被老臣们裹挟着被迫应下，或许他还不会想太多。</p>
但今日他虽未抬头看对方，却始终能感受到一缕冰冷入刀的目光。</p>
夏侯献都是要迈出那一步的人，真的会那般妇人之仁吗？</p>
“呵~呵~呵~”司马懿怪异地笑了几声。</p>
随即，下笔。</p>
纸上只有两个大字。</p>
【勿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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