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海上!”还是同一个人喊:“大海上!太平洋,大西洋,还他娘可能是印度洋!太阳在右手,我们在往南飞!我们要去南极了!!” 喊声自豪干脆的结束了,人群陷入了另一种嘈嘈杂杂的喧闹中。 不少人低语着南是哪儿?太阳为什么会在西边,现在几点,白天还是晚上之类或玩笑或认真的问题。 不过最后,他们都得出结论,就是这些信息毫无用处! “你是怎么知道的?”有人小心的问,就好像自己可能在跟一位高人对话。 “我闻到了海的味道。”那人说。 “我草!”听者一惊,“太阳呢?你也能闻到太阳的烧焦味吗?” 几人嗤笑出声,不过也带着一丝谨慎和好奇。 就在大家都等那人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时,战士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给我把那该死的眼罩戴上,你个沙雕,这是最后一次警告!要是再让我发现谁把眼罩摘下来,我就把他扒了,然后扔下飞机!” 这不是警告,这可能是事实,张豪毫不怀疑那名战士可能真的会那么做。 因为让新人戴上眼罩的目的就是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是怎么被送到目的地的,这是保密最基本的规范。 而如果谁触碰这条规范,那么不管你到底是不是带着什么邪恶的目的,都会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人群果不其然老实的安静了下来。不过这群人可不是什么胆小怕事之人,没过几秒钟便又狂笑不止。 “哎呦我草,可笑死老子了。我怎么觉得这飞机上的人都是天才!” “这是幼儿园吗,你们都这么好骗?” 对于这种哄闹,战士则完全不管,因为他知道这是在释放紧张的情绪。 有人报告。“我旁边有个人尿裤子了!” 此话一出立刻又激起一阵怀疑的回应,战士也饶有兴致的问,“谁报告说有人尿裤子?\" “我,是我!”张豪想象着一个人举起了手。“我看不到你,伙计,不过你应该能看到我举起手了,是吧?” 战士回答。“是的,我看到你了。不过不是因为我眼神有多好用,而是因为你她娘的手都快伸到飞机外面了。继续!” “我旁边有人尿裤子,我已经说过了。”男人一本正经的说。 “继续啊!”战士催促着:“告诉我是谁,是你左边,右边,还是对面的兄弟? ” “我不知道!”男人大喊。 战士愣了一下,然后也喊起来,“是你他娘刚才报告说有人尿裤子,结果却又说不知道是谁?那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有人尿裤子的,会不会就是你!” “没错!”人群中有人起哄,“我们不能允许有人把我们当傻子一样耍。你说有就必须要有。这是很重要的问题,需要严肃对待!” “我没骗你们,”男人说,“的确有人尿裤子了,我闻到的。” 人群又来了一波大笑。 战士也干笑几声。“哦,太好了,现在这小地方有两个人的鼻子灵敏的像狗一样。我不知道这么窝囊的是谁,不过你最好祈祷你的裤子在下飞机前尽快干掉。” “请问——” “很好,你们都像小孩子似的举起手,让我们把这里变成一个和谐的幼儿园。说!” “有什么影响吗?”另一个人问。 “什么有没有影响,请捋顺你爹妈教会你的通用语,然后再问一遍!” “我是想问,下飞机和尿裤子有什么影响吗? ” 战士迟了一会儿才回答:“我明白了。你想知道如果你穿着被尿了的裤子下飞机会有什么后果,是吗?” “是的。”这人一本正经的说,“这很重要,哥们,请务必诚实全面的回答我们。” “可以。不过你先告诉我为什么这么重要?”战士好奇的问。 “它会让我判断是像那位尿裤子的仁兄一样在这里先解决,还是憋到再也憋不住为止。不过话说,我已经快憋不住了。” 人群突然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嗯,看来这的确是个重要问题。”战士说,“首先,如果你带着一滩未干的尿渍下飞机,你走路的样子会像个傻逼;如果教官第一眼看到的是你的这副模样,他们会认为你没有卵蛋,是个废物、脓包。 “最后,如果你的这副孬样恰巧被某个路过的女士看到,那么就更糟糕了。她们会记住你的脸,然后第二天,你的‘光荣’事迹就会被所有人知道。作为一个男人,我想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终于听到一个能让他们兴奋的词,男人们吹起了口哨。 “所以,怎样,听懂了吗?” “听懂了!”男人大声回应,然后突然小声尴尬的说:“我……已经尿完了。” 人群尖叫起来,连张豪都不由自主的惊呼一声,战士也第一次哑口无言。 哄闹的气氛达到了高潮,不过就算这样有些人还是不满意。 人群中又有人喊:“报告,长官!” “什么事!”战士满含希望能有人转移话题。 “我想确认一下刚才那个人是不是真的尿了。” 人群似乎已经达成了一种可笑的共识,又一次在疑惑中安静下来。 “为什么?”战士有些无奈的问,“他尿没尿和你有他娘什么关系?” “关系很重要,长官!”那人倔强的喊,“因为,这决定了我接下来的行动……” “把该死的话说完,软蛋!”战士不耐烦的吼着。 “它决定我要不要也尿在裤子里,长官。”男人也喊着,“另外,我不是软蛋!” 战士沉默了一会儿,接着皱着眉头好笑的说:“我真是不明白了,为什么这么多人像两岁孩子一样控制不了自己膀胱,上飞机前不是提醒你们别喝水吗!” “但你没说不让喝酒!”有人回答。 单调阴暗的机舱被这一问一答愣是弄得像是喜剧舞台。 张豪认为自己似乎从未经历过如此搞笑的时刻。每个人似乎都把自己当成了演员,而且毫不介意是被贬低还是被戏弄。 因为他们都被蒙着眼睛,不知自己要被送到哪里,而且战士一视同仁,在他眼里每个人都是‘傻逼’。 也许接下来的训练会很有趣,张豪不禁乐观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