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耕赶到医院,果然,一群人在等他。 但是,来人一看秦耕竟然是一个20岁左右的少年,还是怀疑了,问:“你是秦耕吗?” 秦耕微微一笑,说:“是的,我就是秦耕。” “你会做手术吗?” 这样的问题问得非常的粗暴简单,没办法,人家也不是什么很有素质的人,他们要这样问,你有什么办法? 好在秦耕理解,加上他本身就有心理上的优势,淡淡一笑,说:“谦虚滴说,一般的手术还是没有问题的。” 他也回敬了一句。 不舒服。 病人那边有人不喜欢这种黑色幽默,“嗨,年轻人,我们看你年纪不大,有些疑虑,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这个病人,你看看,能不能拿得下,万一不行,我们转院到景洪人民医院去。” 刚才,他们已经把昌岳西得罪了。 本来,来了外科病人,第一个赶来的是昌岳西,但是,病人和护送他来的人口口声声要找秦耕看,昌岳西早就气死了,打击太大了。 从名医到被人嫌弃,才几天的事,这种局面昌西月做梦也没有想到。 秦耕看了一下病人,有胫骨骨折,幸好,前世秦耕所在的急诊中心是大急诊,和一般医院的急诊科不同,大急诊相当于一个医院,各科的急诊都要处理。 所以,秦耕对一般的骨折都能够处理。 “没问题。马上手术。”急诊就是一个快,秦耕继承这种习惯,随便抓两个护士就准备手术。 本来,找两个医生做助手就比较好,但是,勐养医院的外科底子就不好,又被昌岳西一个人垄断了几十年,别的医生也就没有兴趣学外科了。 而昌岳西是不可能做秦耕的助手的。 所以,秦耕干脆,把王晓雨,张慧贤抓上手术台。 事实上,她们也经常做昌岳西的助手。 进了正规的手术室。 正规的手术室本来是昌岳西的专属用房,现在,张慧贤大胆打开了手术室的大门。 她想,秦耕当然有权使用这间手术室,按照现在这个架势,未来的名医应该是秦耕! 秦耕打量了一下手术间,一个5孔无影灯,锈迹斑斑,应该有比较久的使用年份了,灯泡也只有4个还亮着。 这张手术床看起来还算比较新,但它却极为简单,甚至可以说是简陋无比。其设计所能提供给患者的摆放姿势相当有限,远远无法满足复杂手术的需求。 这面墙壁看上去显得比较陈旧,但整体来说还算是比较干净整洁的。 墙上有着不少渗水的痕迹,这些痕迹呈现出不规则的形状,仿佛是一幅幅抽象画一般。在这些痕迹周围,可以看到一些淡淡的青苔, 墙壁上还有着一些反复擦洗的印记,有人多次试图擦拭掉那些污迹,但最终还是留下了一些难以抹去的痕迹。 抬头望去,天花板上也不尽如人意。那里悬挂着几根没有被彻底清扫干净的蜘蛛丝,它们在空中轻轻摇曳。 地面是由水泥地面。经过了水洗处理, 这种水泥地面给人一种坚实耐用的感觉。 病人安放在手术床上。 王晓雨做器械师兼一助,张慧贤负责做巡回护士和二助,所谓二助就是到时候帮着抬腿。 没办法,小医院就是这样朴实无华。扛腿的活没有请门卫师傅上,那算是很对得起病人了。 秦耕也是身兼两职,主刀兼麻醉师。 这个病人应该打阻滞麻醉。 麻醉这技术,秦耕在急诊中心经常用到,很随意就可以打出满意的麻醉效果。 不过,秦耕也有顾虑,勐养医院用的麻醉药是普鲁卡因,而不是前世常用的利多卡因。普鲁卡因过敏的比较多。 秦耕担心出现过敏休克,所以他准备了一支肾上腺素和一支地塞米松,必要时这两种药可以救命。 “有感觉吗?”秦耕用针头刺患者的患肢。 病人很茫然,糊里糊涂说:“哪,哪里痛?不痛啊!” 嗯,那就行了。 麻醉效果不错。 晓雨做器械师。 她有经验了,帮病人冲洗伤口,再也不小气了,很放得开。 秦耕更是放手,光是冲洗还不够,他还用纱布擦洗。 因为,这个病人伤口有大量的泥土,不野蛮一些容易残留异物。 伤口最怕就是留有异物,一旦留有异物,必须重新手术,用药是没有办法治好的。 冲洗了9瓶500毫升的生理盐水,秦耕才满意。 接下来,又进行一次消毒,铺上无菌巾,秦耕和晓雨才去正式洗手。 手术室洗手是有严格规程的,先洗哪后洗哪,洗多久,都有明显的量化指标,一点也不能马虎。 秦耕注意了一下晓雨的洗手质量,还算正规,6步洗手法没错,最后,两只手绞在一起,放进来苏桶里。 来苏的味道比较浓。 秦耕已经很多年没有用来苏泡手了,现在把手放在来苏水里,没过肘关节,不但不反感,反而有种亲切感。 当年大学毕业,谁没有泡过几年的来苏? 洗完手,穿上手术衣,然后手术正式开始。 手术室外面,十几个农场职工在焦急地等待手术结果。他们都是勐养农场二分场的职工,手术病人是他们的队长,他们开垦橡胶林,被一块大石头压断了腿。 “这个秦耕行不行啊?这么年轻,我怀疑他的能力。”一个年纪比较老的职工说。 “曼息寨子里的波牛老猎人我们都认识,他的伤口是被野猪咬了的。那野猪的嘴巴可真是毒啊,它咬了谁,不死也是残疾。而事实上,波牛老猎人不但没死,连残疾都没有,半个月不到就全部好了。这总是事实吧。” 一个年轻一些的职工说,他前几天在曼息寨子里做客,亲眼见到了波牛老人。 “但是,他太年轻了,无法使人放心。”老一些的职工还是不放心,“本来,我的意思是请昌岳西老医生做手术,你们又不同意,硬要这个年轻医生做手术。要是手术做得不好,队长会怪死我们的,他的老婆,你们也知道,那泼妇,我们哪个是她对手?” 年轻的那个职工不耐烦了,他像一头发怒的狮子一样吼道:“别说了,到时候有问题,你们都怪在我身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