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被病人认出,秦耕自然要给病人看看病,开出处方,方便人家嘛。 否则,他们也不好脱身,人家会缠着他。 橄榄坝农场到小勐养农场还是有距离的,交通不便,要在景洪中转才行,本来要下很大决心去一趟小勐养,现在巧遇了要找的医生,他们自然不会放过。 秦耕给他们开了处方。 宋德辉拿起处方先开了起来,治疗胃病,用了3种抗生素,这是一种新眼界,过去想都不敢这样想。 用3种抗生素,是经过了临床试验,还是理论上有这么一说? 宋德辉有很大的疑问。 为什么不是两种,或一种抗生素呢?三种抗生素使用的理论依据是什么? 这些在临床上是要考虑的。 现在不仅仅是临床上,不是要做实验吗?实验成果对这些问题都要做出明确的答案。 “非这样使用不可吗?”宋德辉看着秦耕开的处方。 秦耕今天使用的是甲硝唑,阿莫西林和庆大霉素片剂。 “不是,但现阶段这种搭配是比较合理的。要是你换一两种药试试也不是不可以。但如果不是做实验,那最好还是用这种组合。因为,这是经过大量临床实践得出的结论。” 秦耕认真地说。 “大量临床试验?”宋德辉问。秦耕的这句话有明显的漏洞,怎么可以称作大量呢? 大量,标本量应该是几万,几十万,几百万的概念,几百几千是不能称为大量的。 “嗯,是的。”秦耕的回答是肯定的,他回答的是前世的数据,用这种组合,不是几千万,而是很多亿的数据。 说完了,秦耕才意识到,自己今天回答的问题拉低了自己的下限。 无论如何不能说是大量数据,把勐养医院全部的胃病病人数加起来也只有2、3千人,这个数据在药品使用的实验中都是一个小数据。 当然,这个数据,2、3千人的数据在临床上已经有具备统计学价值,30个个例就有统计学价值,所以,秦耕最恰当的说法是,根据一定数量的临床对比,这三种药是最优组合。 这样,这话就没有漏洞了。 秦耕说:“我们的标本数据还不够大,只有几千,但得出的结论是明确的。” 宋德辉又问:“有对照组吗?” 秦耕一愣,随即撒谎,说:“有的。” 有?有才怪呢! 秦耕过去根本就没有考虑做临床试验,他的目的就是治病。治病肯定就是直接选择最优方案。 谁愿意做实验对照组? 不过,今后他们正式做科研,就必须有治疗组和对照组。 宋德辉记下了治疗胃溃疡的处方。 秦耕又帮另外几个人看了病,他们才有机会脱身。 陈骥茹开着车往回赶,秦耕和宋德辉的主要工作是给老县长治病,离开的时间不能太长,用了药之后,要观察疗效。 陈骥茹抬起手看了时间,离开医院3个多小时了,可以回去了,一般,6到8个小时观察病人比较好,太密了没有必要,病情变化不可能这样快,太久了也不妥,发生了新变化没有及时观察耽误疾病的治疗。 再说,还不走,越来越多的人会要求看病,更加不好脱身。 回到医院,秦耕和宋德辉看了病人。 家属,对病人的变化没什么感觉,就连本院的医生也没有注意病情的变化,但宋德辉和秦耕感到很大的欣慰,因为,他们的结论是,病人病情变化很大。 最直接的证据是,他的尿液多了几十毫升。 治疗前平均每小时的尿量不到20毫升,现在离上次观察尿量,5个小时,尿了有210毫升了,平均每小时为40毫升。 这小小的变化,别人不会太惊喜,但秦耕和宋德辉对这个指标非常敏感,他们看到了希望。 到了约定的会诊时间,也就是离上次会诊10小时后再次会诊,尿量又有所增加,每小时达到了60毫升的尿量。 其他情况没有太大变化。 会诊前,病人家属和县医院医生认为病情不容乐观,甚至还很怀疑目前治疗方案的有效性。 会诊开始后,宋德辉把自己的看法说了之后,家属顿时就高兴起来了,县医院的医生也内心惭愧,暗暗自责,我怎么没有注意到这点呢? “病人尿液增加,就说明肾脏细胞还是复苏了,血管的充盈性提高了,那么,身体细胞和内环境有了积极的变化。简单点说,就是病情在好转。” 宋德辉进一步分析。 家属中,最有权势的还是患者的老婆,她说:“很感谢宋教授,我有一个要求,请你留下来指导后面的治疗。我们家属每天给您100元的劳务费。” 宋教授沉默了。 沉默了片刻,说:“留我,你们不如留秦耕医生。因为,现在的治疗方案是秦耕医生做的。” 宋德辉有些为难,这个局面比较尴尬,病人家属一直不认可秦耕。 家属见宋德辉医生这么说,也犹豫了,他们心目中,你秦耕即便是有名,但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和宋德辉教授比啊。 宋德辉补充说:“秦耕医生是一个非常有水平的医生,他了解国际上最先进的治疗方案。所以,我建议,你们留下他,我明天回思茅。” 秦耕忙摇头,说:“宋德辉教授谦虚。还是你留下吧。” 这种情况其实并不难处理,把宋德辉和秦耕都留下不就得了? 但老太婆比较固执,她对秦耕还是不认可,她只相信宋德辉,甚至,他都不愿意妥协把秦耕留下来。 秦耕也不愿意留下来了,他说:“我不能留下来,勐养医院刚才还在催我,让我尽快回去,那边有重病人等我。” 秦耕主动退出,免得尴尬。 谁知,秦耕的主动并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老太婆大声说:“秦耕医生,你这话是不是说,假如我们需要你留下时,你还不会答应是吗?” 秦耕一愣。 还没来得及解释,老太婆愤怒地说:“我们老县长的命,难道还比不过一个普通病人?你这个医生,医德一点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