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p>
已经出了陕霞郡郡城的段罡，与巨汉驾着马车，向临泉县的方向而去。</p>
“师父，现在这个节骨眼，咱们离开，二皇子心里肯定不痛快，咱们此行的时候，你没看他那脸色，比生铁都冷。”</p>
巨汉一边赶着马车，一边嘀咕。</p>
“你个憨货，还教训起为师了？”段罡没好气的瞪了巨汉一眼。</p>
“别说他一个皇子，就是皇帝在此，我也一定要辞行，去五逐郡！”</p>
“师父，你这是图啥哩？”巨汉惊诧。</p>
“你这憨货，练武是块好料，但于锻造之事上，你是九窍通了八窍……”</p>
“怎么说？”</p>
“一窍不通呗！”段罡挥起袖子，给了巨汉一下。</p>
“你根本不明白，这一战，邪教装备的那些兵器意味着什么。”</p>
“就连二皇子，他也不过是一知半解，不明白这其中的门道。”</p>
巨汉好奇，一张大脸凑向段罡。</p>
“师父，这里边啥门道啊？”</p>
“看路！”段罡没好气的呵斥一声。</p>
“哦……”巨汉转头赶车。</p>
段罡微微一叹，望着天边的晚霞，眼中精芒闪动。</p>
“你虽在锻造之术上，没什么天赋，但你自幼在老夫身边长大，也应该知道普通的铁匠跟咱们墨家有什么区别吧？”</p>
“这自然知道，是在渗碳技术上有差距。”巨汉脱口而出，说着有些失落。</p>
他就是因为迟迟掌握不好渗碳的技术，跟在段罡身边十几年，一把含钢的兵器都没造出来，才成了跟墨家不太沾边的墨家门人。</p>
不过好在，他武学天赋高。</p>
依仗着段罡的人脉，得到官府的批文，习练了上乘武学，成为了段罡的保镖兼弟子。</p>
“这就是关键所在啊。”段罡唏嘘。</p>
“块炼渗碳这技术，被咱们墨家中专精冶炼锻造这一脉的前辈发明出来后，便一直是关乎兵器品质的核心。”</p>
“三成钢的兵器之所以宝贵，就是因为能把块炼渗碳的技术，掌握到锻造出三成钢武器的人，太少了。”</p>
“能熟练掌握渗碳技术，造出含钢的兵器，就已经是人才了。”</p>
“能把渗碳技术掌握到，可以造出三成钢兵器，就更是少之又少了。”</p>
“而且耗材甚巨，消耗的时间，更是寻常含钢兵器的十倍不止。”</p>
“所以，三成钢虽好，但真的能成建制装备三成钢的军队，只有皇帝的禁军。”</p>
“即便是皇城司的匠作监，聚集了那么多的宗师、大师、工匠，想要造出装备一支万人禁军的三成钢兵器，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工时至少需要半年以上。”</p>
“那可是皇城司的匠作监！”</p>
“现在你知道邪教那突然冒出来的数万三成钢武器，有多离谱了吧？”</p>
巨汉面露惊色，想到了可怕之处。</p>
“那师父，会不会这些兵器，是经年累月积累下来的？”</p>
“并不是。”段罡直接否决。</p>
“战场上收缴上来的废刀，我查看了数十把。”</p>
“这批兵器很新！”</p>
“也就是这几个月的时间，最多不超过半年，造出来的。”</p>
“而且，这些兵器的锻造手法很粗糙，锻造这些兵器的工匠只是普通的铁匠罢了。”</p>
“而普通的铁匠，怎么可能将渗碳技术掌握到可以锻造出三成钢兵器的程度？”</p>
“对啊，为啥啊？”巨汉满脸写着问号。</p>
段罡眼睛微眯：“那就只有一种可能……”</p>
“这些兵器用的材料不一样，兵器的胚子不一样。”</p>
“而能做到这一点，说明这些人……或者某个人掌握了一种新的冶炼锻造的手段！”</p>
“这种手段不同于块炼渗碳，更好操作，门槛更低！”</p>
说着，段罡眼中出现向往，隐隐掀起狂热的浪花。</p>
“这意味着什么？”</p>
“这是开辟了新的锻造之术！”</p>
“这是开宗立派的本事！”</p>
“这是何等的惊世骇俗？”</p>
“若是我能掌握这种手段，那明年的墨家大会，段家定可入驻京都，成为墨家三主脉之一！”</p>
“原来如此！”巨汉惊呼。</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