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岳心中有数了。 “我确实想起了几个人,不过既然要选,就干脆等到考试结果出来,如果榜上有名,咱们直接来个榜下捉婿,如此这般,找出来的人必定是万里挑一,我爹和小叔知道了也无话可说,将来此人入赘,咱们面上也好看,姑丈以为如何?” 萧麟听的点头。 这样找出来的人,就不信潘家的人不感激。 他把这件事交给了潘岳来办。 卢刚心神不宁,莫名的对之前的那个少年十分在意。 他绝对见过这个人,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待他仔细想一想,定能想出来。 刚好可以借着这件事,打听一下那个人是谁……也好让他心里踏实。 想到这里,他主动请缨:“在下可以帮潘公子打探一下诸位学子的为人……” ···· 王学洲快走到小院时,石明也追了上来:“我看见了卢刚,没有敢上前,怕提醒了他,看样子他这是没认出你?” 王学洲点头:“暂时没认出我,不过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想起来了。” 石明忧心忡忡:“我就知道会这样,已经尽量避免出门了,没想到他竟然跑到了贡院去,有心算无心,你说咱们要不要···” 石明眼中闪过凶色,作势要砍人。 王学洲点点头:“找机会。” 两人来了一个照面,看今日卢刚的神情似乎想不起来不罢休,一旦想起,后果难料。 知道他考试累,石明也没继续追问。 毕竟他跟踪过卢刚,知道王府那边戒备森严,只能等到卢刚什么时候出来,什么时候动手。 不过阿宝倒是给了他灵感,回头找一个乞丐盯着王府的大门就能知道卢刚的动向了,到时···· 考了三场共计九天,王学洲感觉自己的衣服都大了两圈,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 徐山见他回来,立马关切的问道:“你怎么样?题难不难?” “难!咋不难?我都恨不得将头发薅秃了!我早晚得变成跟我爹一样的秃子!” 白彦怨气冲天的回来了,身旁跟着的赵行和齐显,两人也眼神黯淡生无可恋。 “子仁,最后那一场的什么‘西子来矣’你怎么答的?” 王学洲看着他的表情,挑眉问他:“你先说说你怎么答的?” 白彦挠了挠,颇为烦恼的说:“我答的是‘开东城也,西子不来,开南城也,西子不来,开西城也,西子来矣,吾乃喜见此美人矣。’我觉得我说的没问题,但是吧……总觉得没什么信心。” 开东城,西子不来,开南城,西子不来,开西城,西子终于来了,我见到了美人,心里真高兴啊! 扭过头,他见到另外四个人早已听得目瞪口呆了。 半晌王学洲拍着他的肩膀:“之前竟然没发现,你他娘的真是个人才。” 白彦惊喜道:“怎么说?我这是点题了?” 赵行动了动嘴唇:“我知道你话糙,但这也太糙了!你好歹学学我,用词委婉华丽一些,也衬得自己有些文采,你这····也太简单粗暴了!” 王学洲和齐显不可置信的看着两人。 “不是,有没有可能,这不是让你们夸赞美人的?” 齐显懵了一瞬,问道。 赵行和白彦大惊,异口同声:“不是写美人?” 王学洲点头:“我写的是西施牺牲自己,曲线救国的爱国大义精神。” “我写的是以西施的故事为背景,描述家国大义和‘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句话的关联····” 赵行和白彦如遭雷击。 “那‘及其广大草’和那个什么人鸟呢··?” 白彦心中隐隐还有一些期待,看着两人问道。 齐显将穆穆文王那道题给他们解释了一遍,但是‘及其广大草’这道题,他拧眉看向了王学洲。 这道题他也没什么把握。 王学洲叹息:“《中庸》原文:今夫山,一卷石之多,及其广大,草木生之,禽兽居之,宝藏兴焉。” 白彦惨叫一声,冲进房间内拿出中庸疯狂的翻找起来。 终于找到了原句,顿时心如死灰,“竟然真有这句话!” 齐显松了一口气,“没想到我竟然蒙对了!” “呜呜呜,我竟然错了两道题!其他的题这都还没算呢!” 白彦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在贡院里面待了这么多天,不敢吃不敢喝,活生生的累瘦了好几圈,结果刚踏出大门就得知了这个噩耗,顿时伤心的哭了起来。 赵行也很难受,看着王学洲心情复杂。 他自认和子仁家世差不多,他也够努力了,可这次考试就像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他的脸上,让他有一种有心无力的感觉。 好像再怎么努力,在天赋面前都一文不值。 王学洲和齐显连忙安慰:“这次考试抱恙的人不少,说不定你们上了呢?不管怎么说你们好歹考下来了,那些人连上场的机会都没有呢!” 徐山坐在那里,感觉自己的膝盖隐隐中了一箭。 齐显眼神扫到他,顿时僵住了:“啊,不是,松岚兄,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我是···” 徐山微笑:“安慰他们嘛!我不在意,真的,没什么可在意的,不就是一次考试?不就是三年时间?没什么的,真的,我一点都不在意。” 王学洲见状,还聊个屁啊!天都聊死了,赶紧洗洗睡吧。 四个人整整在小院中吃吃喝喝睡睡,养了三天才彻底的恢复精气神,只是掉下去的肉一时半会的回不来。 徐山看着小舅子空荡荡的衣服,感叹道:“真是‘三场辛苦磨成鬼,功名两字误煞人’!” 王学洲看着他弱不禁风的身体,说道:“别感慨了,回去之后不管是御还是射,你也好好的练一练,乡试你也体验过了,没有一个好身体是真的撑不下来。” 他怕自己被考舍的味道给熏过去,在考场的九天,硬是没怎么敢吃喝,坚决不上大号,一直忍到回来才解决。 更不用说睡觉和遇到刮风下雨了,一场乡试下来宛如脱了一层皮。 出考场时,他只有一种感觉:我竟然还活着。 这考试是真的灭绝人性。 徐山暗下决心,回去一定锻炼好身体。 两人正说着话,小院的大门被人拍响。 阿吉打开门,门外朱安的小厮扑进来,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我家公子,没了!” 什么? 王学洲和徐山都惊的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