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妙听到周逾在身后说话，“啪”的一声，手机落到了地上。</p>
“哎呀，有水！”她慌张地弯腰，拾起手机，不停地甩水。</p>
“没事，我去拿纸巾。”周逾转身离开。</p>
他的声音不算大。然而清早四下安静，连鸟叫都没有。一字不漏进了沈峻的耳朵。</p>
青年男性。年纪约摸二十五岁左右。清晨七点半</p>
以职业习惯，沈峻敏感地收集零散碎片，一一拼凑出陌生男人的概貌。</p>
推断男女关系这一环，他止不住连连叹气：是柳小妙的男朋友无疑了，而且正在同居状态。</p>
她或许是吓懵了，一直都未挂断。沈峻索性不吱声，屏住呼吸，静听动静。不料对方来来去去，脚步够轻。简直不像个人在走动。</p>
要不是听到柳小妙忐忑地说了句“谢谢”，都不知道那个男人转了一圈又回来了。</p>
对方的长相？职业？户籍？性格？</p>
沈峻暗自琢磨，就算柳小妙的男朋友轮不到自己头上，也不能不闻不问。起码得替涉世未深的女孩子把把关。想法子考察身边的这个男人靠谱不靠谱。</p>
本来，他计划安排带她中秋国庆长假好好游北京。结果半路上冒出个不知底细的男人，赶在他下班前把她接走。</p>
更可气的，两人大清早在一起。黑夜到天亮，再到太阳出来，可是足足十来个小时。孤男寡女一间房待着，干什么不难猜。</p>
只是他宁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强迫自己不去往深处想。</p>
“柳小姐，”沈峻忽地换了一种正经严肃的语气，“我们的案件进入了一个关键时刻。你假期是否愿意来配合行动？”</p>
电话传出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完全是公事公办的态度。周逾送完纸巾，悄然瞥了瞥她的表情。紧张，兴奋，藏都藏不住。</p>
一向信直觉。他瞧着她躲闪的眼神，隐约嗅到了异样。看似若无其事地转身，有意放慢了回房间的步子。</p>
柳小妙握着手机，犹豫着看向周逾的背影。</p>
“我、我约了朋友逛街。”</p>
“哦？”沈峻提高了音量，“白天还是晚上？”</p>
“白天。”她小声说。</p>
“挺好，晚上有空吧？今晚十点半，工体附近。来得了吗？”</p>
原来并不占用白天的时间。柳小妙如释重负地点点头：</p>
“我可以的。”</p>
“过节嘛，和朋友逛就逛个痛快。逛完了告诉我一声。接头暗号傍晚发给你。”</p>
沈峻笑了起来。笑声有多大，心里就有多酸。</p>
“沈警官，我有事，先挂了。”她收起手机，不安地扭头一瞧。</p>
周逾聚精会神对着笔记本电脑敲键盘。他目不转睛地修改报告，并不曾留意打电话的人和电话里说的事。</p>
她背着双手慢慢走到他的身边。站了几分钟，才听到周逾轻声问：</p>
“早餐出去吃？还是点外卖？”</p>
柳小妙看了看桌面。麦片，牛奶，鸡蛋几乎都没少。新鲜的椰青和红提摆在圆圆的大瓷盘里。之前的水果箱子不见了，估计放不了二十来天，被他消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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