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微弱的灯光昙花一现，很快又熄灭了。女孩坐着轮椅消失在过道的尽头。</p>
她的眼前逐渐模糊，领口渗出寒意，才意识到哭湿了一大片衣服。</p>
上午的门诊，林家敏有急事临时取消。柳小妙退完号，心里更没底。</p>
回到公司，才刚刚八点半。比平时晚到一点，不影响打卡。</p>
办公室的门合上。她开了电脑，破天荒泡了一包从来不碰的速溶咖啡，强打精神工作。</p>
午饭是外卖。一想起女孩坐轮椅离去的背影，就失去了进餐厅的勇气，生怕被眼尖和嘴杂的同事窥见深藏的秘密。</p>
好不容易撑到下班。柳小妙低头呆呆地盯着十个手指甲——每根手指的颜色淡淡的，没什么血色。像是在水里浸泡太久，褪色了。</p>
电话铃响了。一看号码，是周逾。</p>
“老婆大人，我给你发了消息。有空看看，多给建议。”</p>
聊天框里果然多了数张照片。竟然是一套宽敞明亮的三居。墙纸淡雅清新，地板是橡木的，一尘不染。客厅，书房，卧室，餐厅，厨房和阳台，在照片上一一标出。</p>
“你买房了？”她的心半喜半忧。照片上的一切太美好，不敢相信是真的。下意识地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p>
忽然觉得好像问得多余。他家不止一套房子，还需要再买？</p>
“老婆大人，我们有新家了。家具和窗帘，你来定。”周逾握着手机，笑得很幸福。</p>
原来是要给她一个惊喜</p>
他是那么开心。我何必扫兴。</p>
柳小妙回了一个电话：“好，我们有空一起布置它。一点点地搬，就像蚂蚁搬家。”</p>
许雅雯郁闷地开车回家，失眠一整晚。次日一早就下了决心。一定要利用机会抢夺属于自己的幸福。</p>
她按照蔡美芳提供的地址，不费力就找到了柳小妙的公司。办公区的人来得不多。她凭着直觉往人力资源部办公室走，刚到门口就遇到了董茜茜。</p>
“请问柳小妙在哪边？”</p>
“你是她的?”董茜茜的目光除了困惑，更有探究。说话带京腔，穿戴名牌。一看就是家境优渥的北京土着女孩。</p>
许雅雯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她来不及收起的平板电脑：呵，考研英语刷题app。</p>
“我是谁不重要，”她意味深长地盯着董茜茜，“不过我看到你好刻苦哦，上班还忙着考研。考哪所大学啊？”</p>
话音刚落，手机“咔嚓”一响，照片拍得极其利索。</p>
“”董茜茜慌了，面前站的可是一个人精。公司有规定，上班看考研考公资料的一律降职或开除。她还没有翅膀长硬，更没有找到更好的下家。哪来胆子承担这种惨痛的后果。</p>
“你——”她气得脸色发白，又摸不清对方的来头，只能跺脚表示不满。</p>
“我不是爱告状的人，”许雅雯压低声音，眼底一闪：“柳小妙的办公室，麻烦你领我去。”</p>
到了办公室门口，她打量着门上的牌子，心底冷笑一声：年纪不大，职务倒是不低。手段高明，不好对付。周逾难怪要被蒙蔽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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