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打开房门之前，柳小妙并未觉得，二人世界和平时有何不同。</p>
然而，推门而入的瞬间，眼前的一切都出乎意料地整洁。</p>
站了足足五分钟，慢慢吸气，房里竟然没有明显的玫瑰气味了。</p>
侧头一瞥，浴室的灯和卧室的灯都亮着。鼻尖嗅到一股温暖潮湿的沐浴露香气。很新鲜的水汽飘来，覆盖在她的脸上。</p>
“周逾，你回来了？”欣喜地喊了一声，无人应答。</p>
“悄悄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p>
轻轻将工具袋甩在鞋柜旁边的地板上，换了拖鞋。坐在沙发上，抬眼就看到了桌上的玻璃壶。满满的，全是她不喜欢喝的浓咖啡。</p>
“怪了，他不会在我们一起用的壶里放咖啡的。是做了我长久不回来住的打算？”</p>
柳小妙蹙眉，起身又去弄尼龙布袋子。打开拉链，“哗啦啦”，扫帚，撮箕，拖把，连同沈峻给的防毒面具，悉数落地。</p>
差点忘了正事。掏出纸巾，挨个房间的地板都擦拭了一轮，放入密封袋，完成了一桩任务。</p>
纸巾擦过地板，依旧白亮。她难以置信地凑近看了又看，连灰尘都找不到。</p>
“这么干净，我打扫还有必要么？”</p>
这是进门以后的第三句话。周逾依然没有回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能装”，很是沉得住气。</p>
带着几分不满和戏谑，柳小妙叩了叩浴室的门：“咚咚！”</p>
等了片刻，忍不住一掌推开——</p>
里边尽是厚重的水雾萦绕，没有声响也没有人。</p>
他该不会打扫全部的卫生，洗完澡又上班去了吧？工作狂还要不要命了？！</p>
柳小妙正要给周逾打电话，灯下的白色瓷盆，飘着一根长长的乌黑发丝。</p>
指尖拈住，拉直，比她的头发长了不止三寸。</p>
她的眼里闪过诧异：显然，不属于她。也不属于周莹。他堂妹留的齐肩发，还挑染过发尖，时尚的亚麻色。</p>
难道是许雅雯？！</p>
公寓的卡只有两张。周逾一张，她一张。</p>
看着许雅雯去陪他住院，已经是她内心最大的忍让。</p>
一根发丝落在她和他共同的浴室。</p>
迟不迟，晚不晚，这是什么意思？！简直挑战了底线！</p>
“啪！”阳台上玻璃门拉到了极限。呼啸的西北风灌进来。</p>
“吹个痛快！”柳小妙扯下防毒面具，望向一排高大白杨树后方的教学楼。</p>
她不怕冷，怕的是陌生女人的气息污染自己吸进去的空气。</p>
回去的路上，经过图书馆，冤家路窄，迎面碰上了许雅雯。</p>
两人擦肩而过，谁也不看谁。但那股发丝上的香气，却是真真切切，和浴室里的味道一模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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