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有些凌乱,一张有点破旧的桌面上放着一个脸盆,里面装着一些有点发黄的青菜。
淘完米之后,何子凝就将饭煲放在了炉子上面,然后坐了下来,拿起旁边的干稻草,小心翼翼地点起了火,娴熟地将一些小木棒放进去里面,慢慢地燃烧了起来。
炉子里面的火光,照亮了这个八岁小女孩的脸庞,映得她稚嫩的脸颊变得一片的金黄。
小强问道:“你是在煲稀饭吗?”
何子凝点了点头。
“你现在煲的稀饭,是吃两顿吗?”
“嗯!还有大黄。”
“大黄是谁?”
何子凝转过头来,对他露出了两排洁白的牙齿,笑着说道:“是我家的小狗,它去外面玩了,一会它就会回来了。”
小强看到她的笑容,心里顿时一暖,问道:“我想它应该是你最好的伙伴了吧?”
何子凝连续点了点头,然后很认真地回答说道:“我害怕的时候,是它陪着我的。”
原来,她是这样度过一个又一个孤独而充满彷徨的夜晚的。
在这一刻,小强真的想冲过去,将这个小女孩紧紧地拥入自己的怀抱之中,可是,他又怕自己这样的举动吓着她了。
他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对何子凝问道:“我今天可以留在你家里吃饭吗?”
何子凝似乎感到很惊讶,抬起头来,看了他足足有七八秒钟,然后转回头去,一边添着柴禾,一边小声说道:“可是我家里只有一点点的青菜,还是两天前安民伯伯送过来给我的了,不过,还有一块腊肉,也是安民伯伯给我的,我原本想着过年的时候再吃的,如果你要在我家吃饭的话,我们就把那块腊肉吃了吧!”
这是小强从看到她之后,听到她说的最长的一段话语了。
然后,这一段话,让小强的眼眶湿润了起来。
何子凝没有回过头,看到他的这个样子,要不然的话,她肯定会很吃惊,为什么这个叔叔会突然眼眶里面泛着泪光呢!?
他深呼吸了一下,连续说道:“好,好,在什么地方放着,我去拿来,我来切,一会我来炒,我也懂得做很多饭菜的,以前我跟你这么大的时候,我就开始照顾我妹妹了。”
“在那里!”
何子凝伸手朝着窗户的方向指了一下。
小强透过那个窗户,看到外面挂着一块腊肉,正在寒风中来回地荡着。
这块腊肉,就是何子凝过年的佳肴了,小强想到了有一年过年的时候,自己身上只有两块多钱,去给奶奶和妹妹买了一块肉,然后三个人就吃着这两块多钱的肉过了那个大年三十。
一晃,已经是十六七年前的事情了,然而,这些刻在他骨子里头的艰难,却从来没有在他心中淡化或者朦胧过,一如从前地清晰。
小强出去,挑下了那块腊肉,然后舀水洗干净,找到了一把布满缺口的菜刀。
他看到这把菜刀的时候,不知道如何下手才好。
何子凝看到他的样子,马上站起身来,伸手就要从小强手里拿过那把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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