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祯正色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p>
刘协：“可我想去！我家高祖，也曾御驾亲征！”</p>
他不提这茬倒还好，他一提，张祯都想笑了。</p>
但当面笑人祖宗不太厚道，忍了一忍，委婉地道，“白登之围，还不能让后世君王引以为戒么？”</p>
刘协：......</p>
沉默了一会儿，倔强地道，“不管怎样，还是安全回朝了。”</p>
张祯知道他是在强行挽尊，便也没反驳。</p>
只好奇地道，“陛下，为何突有此念？”</p>
刘协：“为何不能有？”</p>
张祯：“千军万马等着陛下驱使，何劳你亲上战场？”</p>
你是能杀敌，还是有奇谋？</p>
若说鼓舞士气，以振军心，真不到那一步。</p>
老老实实待在长安吧。</p>
刘协又沉默了，许久才道，“皇姐，此战过后，惟恐世人只知大将军吕布，不知大汉皇帝。”</p>
虽然张祯不是他的血脉至亲，但一路走到现在，她的忠心毋庸置疑，他相信她。</p>
因而也愿意跟她说出心底最深的忧虑。</p>
张祯看他片刻，拉住他的手，郑重道，“陛下放心，我在一日，你就必然是大汉皇帝！我也会竭尽全力，确保汉室不灭，确保你的子孙后代也是大汉皇帝！”</p>
刘协眼眶微热，喃喃道，“真的么？”</p>
张祯：“一丝不假！不过......”</p>
刘协紧张地道，“不过什么？”</p>
张祯：“陛下可曾想过，强盛如秦，何以三世而亡？”</p>
这题刘协会，“因为胡亥昏庸无能，朝有乱臣，野有贼子！”</p>
张祯：“始皇雄才大略，德兼三皇，功过五帝，为何会生出如此昏聩的儿子？”</p>
这题刘协不会，猜测道，“兴许是胡亥的母亲蠢笨。”</p>
张祯一笑，“吕后蠢笨么？”</p>
刘协：“......不蠢笨。”</p>
刘氏子孙对吕后有诸多恶评，但其中绝不包括蠢笨这一项。</p>
张祯：“她生的儿子又如何？”</p>
刘协默然。</p>
吕后的儿子惠帝刘盈，在他看来懦弱才薄，并非有为之君。</p>
张祯：“那么问题来了。至尊之家，怎样才能让祖、父、子、孙、曾孙，曾曾孙，每一代都英明神武、仁善聪慧呢？”</p>
刘协张口结舌，愣了半晌方颓然道，“没有任何办法！”</p>
是的，没有任何办法，这是谁都做不到的事儿。</p>
以他为例。</p>
就算他能教导好自己的儿子，也能教导好自己的孙子，再下一代呢？</p>
他不是彭祖，没那么长的寿命。</p>
又怎么保证每一代子孙都英明神武、仁善聪慧？</p>
天下第一自负人，也不敢做出这种保证。</p>
世上多的是老子英雄儿混蛋。</p>
张祯得出结论，“所以，随着时间的推移，皇室出现昏庸之君、无能之君、残暴之君，最终难以统御天下，几乎是必然的。”</p>
侧头问刘协，“到了那时，你我都不在了，也不一定再有忠臣挽救危亡，汉室又要怎么办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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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好凶[七零]](/wap/nocover.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