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里面的人再晚一点起床，她就是可以慢慢地享受着这一碗浓郁米香的米汤。</p>
可惜，今天运气大约也是不够好，外头的天也有些阴沉沉，包豆豆喝完将碗放到池子，紧赶着在男人出来前离开了。</p>
门刚关上，就听见男人带着情绪地嗡声道：“早饭做好了吗？”</p>
女人闻声应道：“做好了，早上你女儿也喝了一碗出去上工了。”</p>
闻言，男人语气有些不耐烦甚至多了几分怒意：“挣那三瓜两枣你还给她喝什么粥？弄点米汤就差不多了，这赔钱货，哪天一定要拿她去换了钱。”</p>
女人劝说道：“家里孩子还长身体，哪能不吃？”</p>
一个稚嫩且尖细的嗓音响起：“她就是我们家的下人！算是家里的孩子！妈！你的孩子只有我一个！”</p>
很难想这是一个孩子口中的话。</p>
她的弟弟，包文轩。</p>
她有些难过地低下头，明明也不是第一次听到，但还是会很难过。</p>
脚尖踢了踢面前的小石子，就听到里头尖细的嗓音再次响起：“怎么又没有鸡蛋！那个死丫头肯定偷懒了，我这个月都没吃到鸡蛋！”</p>
大约是偷懒这两个字戳中了男人的某根神经，巴掌重重拍在了桌上：“那死丫头挣得这么少，每天早出晚归，怕不是在外头偷偷藏钱了吧！”</p>
“我没有……”包豆豆咬着唇，小小声地反驳，可这声音很快就消散在空气中。</p>
而里头传来了女人哄着孩子吃饼，并承诺：“明天她拿了工资回来，就给你买鸡蛋吃。”</p>
挣了回来，她也能有个鸡蛋吗？</p>
她也只能想想，却不敢开口，若是开了口，怕是又少不了一顿打。</p>
男人宽厚的手掌狠狠摔在她脸上，上一回足足一礼拜才消，她因为脸受伤有碍用餐人的眼，被打发去洗了一礼拜的碗筷。</p>
想到这里，她浑身一抖，颓然地低下头。</p>
“包豆豆，还愣着干嘛？走了，再不走要迟到了。”</p>
梦梦比她年长两岁，因为生得周正，在前厅担任接待，因为挺会说话，倒是偶尔也能从尊贵的客人那里获得一点剩下的食物分给她吃。</p>
秩序在末世开始后就崩塌了，路上四处可见角落里衣衫褴褛的人裸露出的肌肤在寒春里冻得发紫，也能看到一双双罪恶阴邪的目光落在来往的每一个人身上，试图在其中找到比自己弱小的存在扑咬吞噬，而两个纤瘦的小女孩永远都是他们最佳的首选。</p>
两双因为长期干活有些粗糙的手紧紧地窝在一起，靠着彼此的掌心传递的温度，鼓着勇气攥着另一边生锈的镰刀，那是她们唯一的武器。</p>
两个小姑娘走出了雄赳赳气昂昂的姿态，毫无畏惧的模样和手里的武器，似乎这样就能震慑到那些对她们产生不良企图的恶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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