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盘棋下得是真的让人兴奋。
令狐北紫瞳泛着红光。
所以,有没有想过他能猜想到这一切呢?
亦或者故意让他察觉?
哦,是料到以他的性子,借他的手,来除掉云翳?
令狐北站了起来,手背在身后,手指摩擦着,思绪快速的将一切通过拆解,来排除,来推断,最后才下了结论。
四周灼热的气息并没有影响令狐北一丝一毫,就连吹来的热风都被挡在他周身之外,松垮的衣袍都没有被吹起半分,可是脑海里已经在翻涌,宛如巨浪。
如果一切推断成立。
天道反而是站在云翳这边。
这么说来,这盘棋是两方对弈。
不!
令狐北眼眸微眯,望向云翳的方向。
不是对弈,是合作。
云翳,两方合作的那根线?
她这九天做了什么?
竟然要借我的手除掉她。
不,应该是天道做了什么。
是什么,让天道选择了站在云翳这边?
天道,向来不偏不倚,偏向一方,也是毁了规则。
令狐北闭上眼,将一切推测推倒,再次复盘,这次不以自己的视角为主观,而是以旁观者来重新推测一遍。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阻挡他的屏罩早已不在,他依旧没有睁眼。
就如同一尊精美绝色的雕塑,屹立在黑色的世界,苍白的肌肤就如同无尽黑色中那一点光,让人无法忽视。
帕帕村。
天道躺在摇椅上,随着摇椅有节奏的前后晃动,伴随着轻微的‘咯吱咯吱’声,并不吵,反而像是一种催眠曲,能哄人入睡一般。
而紧闭着眼的天道,睫毛颤动,紧闭的眼在此刻睁开。
如云翳所想,眼睛是白色,却是透白,瞳孔中却宛如装载着浩瀚宇宙。
“哦?还真是让人意外呢。”
晃动的摇椅停下,天道站了起来,抬头望天,眼睛里却没有印着上方那郁郁翠翠的枝叶,却好似浩瀚宇宙在他眼中流转。
“这一步,你预想到了吗?”
……
等到令狐北睁开眼,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之久。
没有任何表情,内心也没有丝毫波动,只有紫瞳一瞬间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很快就被他压下。
先感受了一下缔印,有点意外,也在预料之内。
没想到没有他的引导,云翳也能找到末翼蚕虫。
令狐北勾唇,也不急了,转身回了自己的地盘。
看着那原本种着万年茯苓的坑,随手一挥,又一株万年茯苓出现,种在那个位置,土自动掩埋,平整得仿佛之前没有被挖过的痕迹。
随他走动之际,地面残留他和云翳对战时的痕迹正在慢慢消失,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一片平坦的大草坪,仿佛云翳未曾来过之前的原貌。
他淡然的迈步往上,看到那依旧四仰八叉,肚皮朝上,圆鼓鼓的弧形,就知道凤浩浩又是吃饱就睡。
令狐北也没叫醒他,往自己的小院走,小院之后,烟雾缭绕,是一池温泉。
他慢条斯理的褪去身上的衣袍,反而换了一件浅蓝色轻纱,很薄很透,根本遮挡不住一丝一毫,与赤身裸体没有区别。
特别是入温泉之后。
轻纱沾水而湿,纱变透明,就好像原本有一层雾,突然被清除一般,黏在他身上,透明得过于清晰,甚至能看到肌肤上的绒毛,反而将浑身的肌肉线条勾勒得更加明显。
令狐北就这么静静的泡在温泉里,邪气萦绕周身,勾起唇角。
云翳,我的。
另一边的云翳,只觉得头皮发麻。
她是想找末翼蚕虫,可是,不是想进虫窝啊!!!
云翳快疯了,半个月之前,令狐北和墨池都不在,难得的清净,打算去寻末翼蚕虫。
听令狐北的描述,末翼蚕虫只有小指的大小粗细,如同蚕一般,但颜色是金色,背后还有一双很薄很透的小翅膀。
最主要的是,‘末翼蚕虫’其实是念‘末,翼蚕虫’,是翼蚕虫的王。
因为颜色过于显眼,不善伪装,只能依靠翼蚕虫层层包裹,保护它,隐藏它,也是守护自己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