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等敬司中丞年长，可这不是你糊涂的理由！”</p>
“……”</p>
听着耳旁传来的一阵阵骂声，司中丞看向眉头紧皱却依旧没制止的齐王，突然间失去了所有心气。</p>
紧接着两眼一黑，直挺挺的倒下。</p>
……</p>
魏国，大梁。</p>
冯合也在看着秦国的最新报纸。</p>
对于秦国的小心思，他看得很清楚，而且也能理解。</p>
论综合国力，除秦国和爆种的楚国外，齐国就是其他五国中最强大的，秦国是有交好他们的必要。</p>
只是这也让他更加对六国失望。</p>
哦不对，他已经失望了。</p>
那没事了。</p>
他看向门口的一个仆役：“王宫没来人吗？”</p>
“冯令官，没人来啊。”</p>
冯合摇了摇头。</p>
他升官了，从之前的一介谒者，被相国邓古举荐、经过魏王同意后出任大梁令。</p>
这已经属于实权高官。</p>
但这有什么用呢？</p>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p>
而且秦国人的报纸今天都开卖了快两个时辰了，王宫却还没来召他这种重臣去议事，他也没听说过王宫有什么对秦国报纸的抵制措施。</p>
这报纸都可以光明正大的肯定或者诋毁他国王族了，影响力还这么大，难不成魏王还不知道利害？</p>
这魏国，没救了……</p>
“报！”</p>
门外传来一道声音，让冯合微微提起了点兴趣。</p>
“西市有两方人闹事，一方亲人前来报官说家人失踪，衙役前去排查时在西市找到另一方；对方直言是他们在平和坊里杀的人，并且还拒捕打伤了十几个衙役，后被城防司巡城士卒抓住！”</p>
冯合眯了眯眼：“带来了吗？”</p>
“正在官衙外！”</p>
“带进来。”</p>
自从当了大梁令之后，他就着手对各个部门的行政效率进行优化，其中就包括对衙门衙役不怎么作为的事。</p>
他虽然看好秦国能统一天下，但却也不介意在这官职上为魏国尽最后一份力。</p>
我救不了你，那就让你死得体面点吧。</p>
他放下报纸，看向外面被押进来的一个人。</p>
这应该是对方的头领吧。</p>
“我是大司空府的人，出来采买东西的！你们居然敢抓我？”被士卒捆起来的中年男子显得很是嚣张：“不就打死几个贱民吗？你们上官是谁？难不成要为了那几个贱民得罪大司空吗？”</p>
冯合微微愣神。</p>
多么熟悉的场景啊……</p>
当年他和好友看到贵族欺压平民的那一幕，与如今何其相似？</p>
只是当年，坐在上首的官老爷们压根不怎么搭理他们。</p>
今天，他却成了这里的官老爷。</p>
看到冯合，中年男子迅速平复了一下气息，语气平缓道：“在下见过上官，不知上官是？”</p>
“本官大梁令。”</p>
中年男子顿时眼神一变。</p>
他不认得这个人，但却听说过这个人，前几天被大王和相国忽然看重的一个幸运儿。</p>
他讨好的说了几句好话，言语中好几次提及了大司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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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眼底却有着一丝不屑。</p>
大司空掌管建筑工程、水利营造等事，虽然和大梁令权势差不多，可我家主人是世袭的贵族，你是个什么玩意？</p>
冯合听出了他话语里的软性威胁，也看出了他眼神里的一丝瞧不起。</p>
可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少年了。</p>
“你承认杀人了？”他直接问道。</p>
中年男子憋了一下：“是，但这是事出有因，我等争执之间……”</p>
“那就没什么疑问了。”</p>
冯合摆了摆手，示意将他带下去关起来，然后准备召见另一方的亲人，最后按律办事。</p>
按魏国律令，杀人者，主犯死、从犯视情节轻重，同样死或者发配为徭役。</p>
然而他还没等到衙役把另一方的亲人召来，就等到了大司空。</p>
“魏司空有何事？”</p>
见礼过后，冯合明知故问道。</p>
魏利皱了皱眉，这家伙怎么这么不识抬举？</p>
“冯令官，本司空可是从未与你为敌，但你却抓了本司空的侄儿，这是否不太妥当？”</p>
魏利是魏国王族之人，面对这个魏王看重的人，他还是不想撕破脸的：“若冯令官能放我侄儿一次，今后朝堂之上，本司空会全力支持。”</p>
冯合心里某根弦被触动了。</p>
如果这在秦国，恐怕大司空根本不敢如此做吧？</p>
“本官是大梁令，只按王令和律令办事。”冯合丝毫不给面子：“大司空请回。”</p>
魏利看了看他，确认他的决心后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p>
冯合本以为事情到此结束。</p>
然而，当他理清此事的过程，准备签发判决死刑的文书时，来自王宫的命令到了。</p>
“冯先生，魏王请您放了那几人。”</p>
一个宦官赔着笑说道。</p>
冯合沉默许久：“什么理由。”</p>
“大司空是大王一位王叔的唯一后人，而大司空无子，前些年才从旁族那过继了一个侄儿，所以……”宦官笑了笑：“大王说，不希望王叔一脉无后。”</p>
冯合握紧了拳头，原本对魏国有一丝愧疚的心彻底变冷。</p>
“相国知道吗？”</p>
“在下来时，相国正与大王议事。”</p>
冯合闭上眼，深吸一口气。</p>
他理解邓古。</p>
但谁来理解他呢？</p>
你们说我是忠臣，可忠臣难道就好欺负不成？</p>
“请回禀大王，臣愿听王命。”</p>
他轻声说着。</p>
心里的立场在这一刻彻底改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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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p>
文中有关后胜及其家族之事，齐襄王和君王后两人的相识、君王后的父亲叫太史敫、他说和君王后终生不见，此三件事是真的；【其他的、包括后胜和君王后的关系等，皆为作者因情节需要而杜撰】。</p>
另外，司空一职虽从尧舜禹时代就有了，但历朝历代其职责范围都不相同，所以文中的大司空职责仅为西周朝制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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