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万岁万岁万万岁”听着真是格外讽刺。</p>
若说昨晚还不知晏九黎突然大发慈悲，让皇上恢复早朝的原因，那么此时此刻，他们还有谁不明白的？</p>
这分明就是让皇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被迫宣布一道道违心的旨意，让晏九黎明目张胆地在朝中培植势力。</p>
轩辕墨指尖微动，晏玄景神色突然一变，抬手捂着自己的心口，目光死死盯着殿上站着的两人，想不顾一切喊人进来被他们当场格杀，大不了同归于尽，他也不再愿意受这么窝囊的窝囊气。</p>
他堂堂一国之君，真要以如此屈辱的方式活着？</p>
晏玄景对上轩辕墨那双冷戾幽深的眸子，不自己地打了个寒颤，匆匆躲过他的视线，“朕有些不适，先回崇明殿休息，散朝吧。”</p>
待在崇明殿做傀儡，也比承受蛊毒折磨来得好。</p>
深切体会过生不如死的折磨之后，晏玄景确定自己不敢再轻易去挑战那种滋味。</p>
如果晏九黎真能夺去这个位子。</p>
晏玄景走到长长的宫廊上，转头望着皇宫里一座座威严的宫殿，忽然生出一个可悲的想法，就让他死得痛快点吧。</p>
他不愿意再苟延残喘，不愿意再如此无能为力地活着，活得这么狼狈，这么窝囊。</p>
若下一次晏九黎真拿着空白圣旨，让他写一份禅位诏书，他想，他应该会满足她的要求，。</p>
他当这个皇帝实在是当够了。</p>
“方怀安。”</p>
“皇上。”方怀安加快脚步，走到他跟前，“奴才在呢。”</p>
晏玄景望着远方天际：“朕有点活够了。”</p>
方怀安吓了一跳，扑通跪下：“皇……皇上，您千万不能有如此想法啊，奴才……奴才还想伺候您几十年呢。”</p>
晏玄景微微佝偻着身体，沉默良久，转身继续往前走。</p>
回到崇明殿，殿外当值的金吾卫似乎又换了一批人，穿着一身玄色金金吾卫副统领装束的男子，腰间佩剑，在殿外缓缓踱着步子。</p>
见到晏玄景回来，夜玄衣微微抱拳行礼，行礼的姿势不太恭敬，至少没有其他武将见君王时该有的下跪礼。</p>
晏玄景不认识他，淡淡道：“你叫什么名字？”</p>
“卑职夜玄衣。”</p>
方怀安脸色一变，“放肆，你……你你你怎么不知避皇上的讳？”</p>
夜玄衣一脸莫名地看着他：“名字乃是父母所取，我又不知道皇上忌讳什么，怎么避？”</p>
方怀安被他怼得语塞，张口结舌竟是无法反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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