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城,今日注定风云变幻。
神祗引动,兆河上道道青灰流光飞卷,化为一道道的身躯。
这些身躯或孩童,或老者,或身形健壮,或面色苍白身躯瘦弱。
这些身躯全都神色迷茫,茫然往前走。
“我,我儿兆宇,你,你竟然葬身在兆河河底……”
河岸边,有人放声悲呼。
那缓步行走的身影当中,有缓缓转头,面上神色慢慢化为悲痛的。
“那位不是郭学士吗,他三十年前赶考未归,不想竟是葬身兆河。”
“不对啊,不是说郭学士高中,抛妻弃子,再不过来吗……”
河岸边,数以万计的淡薄身影汇聚,然后走到大道之上。
一道道身影,汇聚到了张远身前,赵品元身后。
陈鸿目光落在一道面带迷茫的身影上,浑身一颤,快步走上前,躬身一礼。
“左推官。”
京兆推官左舒伦,为查今日之案,葬身兆河。
左推官缓缓看向陈鸿,面上露出笑意。
“陈兄,你做到了……”
做到了。
陈鸿握紧手中刀柄,红了眼眶。
灰白的虚幻身影,将大道站满。
欧阳凌的面色,从开始的凝重,到此时透出悲切。
“诸位,都是因历年官试,大试,冤死在兆河?”
之前查案只有三百余人,此时,此地何止万道冤魂?
这些冤魂沉在兆河之底,夹带无尽怨恨,长久下去,必然伤损九洲天道本源。
“学生,赵普朗,元丰十九年人,元丰四十二年入京官试,被人引入兆河上船舫,搜刮尽钱财,凭据,后绑石坠河。”
“雍天洲谷阳郡嬴思远,征和一百三十二年入皇城官试,被沉河冒名。”
“鼎元坊胡航,延和三百四十一年大试之前,被云城帮截杀。”
……
一道道声音响起,说尽此生悲凉。
他们的冤屈,该如兆河之水一般流淌,永世不能回转。
他们沉在兆河河底,看世间繁华,与己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