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了早饭,收拾好家里,公公驾着车,带着李云溪和婆婆就出去了,老爷子不愿意去。
“你们去吧,出了城去乡下的路不平坦,我不乐意受那罪,我中午去酒楼跟人喝酒去了,你们别管我了。”
老爷子背着手,溜溜达达的就走了。
骡车的车厢买的还是挺大的,是从后面开了两扇门进入的,两边都有往外推开的窗子,前面是半空的窗框,李云溪昨天就找了布料做了布帘,两扇窗户和后开的门,也都用布料薄而透气的罗给钉上了。
骡车两边都有坐,还挺宽敞,要是累了,躺下也是够宽的。
骡车前面有赶车专坐的位置,骡子身上套了马鞍,车辕用马鞍固定住,为了防止木头太硬,坐着硌得慌,李云溪缝制了大小合适的坐垫和靠垫固定在车身上。
很快,骡车就哒哒哒的走了,城内车马不能加速行驶,为了防止撞到人,凡是骡子,毛驴,牛,马等都要缓步行走。
骡车哒哒哒的走了快半个时辰才将将出了城门。
离开城门一段距离,官道上没什么人了,沈继业才挥鞭加速,李云溪拨开帘子就看到官道两旁的风景,但是没一会就放下了帘子,骡子跑起来了,那真叫一个尘土飞扬,她可不想灰头土脸的。
出了城,骡车跑了不到一个时辰,到了沈家有田产的那个村子。
村子名叫槐树村,屋里家家屋后都种着几颗槐树,这种树既能摘槐花吃,也是上好的木材,家里有个嫁娶的,都能打来做家具。
沈家的田佃给了两家,这俩家是两兄弟,姓宋,家里穷,孩子多,但是为人老实,每年到了时间,沈家下来收粮食的时候,人家都弄得干干净净的。
两兄弟住在村尾,已经分家了,但是住在一个院子里,这乡下都是泥坯房,少数几家才有青砖房。
沈家的骡车停在了马家兄弟家的门口,围在村尾大枣树下的小孩子们就围了上来。
李云溪扶着婆婆下了车,就看到了一群的小孩子,穿着补丁摞补丁的衣服,时节三月,万物复苏,村子里的劳力或者是妇人都去田里垦田去了。
沈继业每年都会来几次,佃户家的孩子都认识他,宋家的小儿子才七八岁的样子,穿着打着补丁的短打,一脸恭敬的走了过来。
“沈老爷好,我爹娘他们都在田里,你先进屋,我妹妹已经去喊他们了。”小小的少年,纵使穿的破旧,但是依然努力挺直了脊梁,不想让人看不起。
沈继业笑呵呵的摆摆手:“没事,我就在院子里等着你爹娘,不着急。”
李云溪从车厢里拿出一个布包,从里面拿出一个油纸包包的饴糖递给宋家小子:“你来,这个给你,给你的小伙伴分着尝尝吧,别忘了给你的兄弟姐妹留啊。”
李云溪倒是很喜欢这小子眼里的清正,小小年纪接人待物就能如此条理清晰,既没有怯懦,也没有巴结讨好,要是有条件,想来也能混的不错。
宋三郎稍微有些犹豫,他抬头看了一眼李云溪,见这个长得非常漂亮的夫人眼里都是鼓励,脸上都是笑容,他伸出了手接过,然后双手拱起,学着自己在镇上看到的别人行礼的样子,冲着李云溪弯腰行了一礼。
“谢谢主家夫人的赏。”
李云溪眉头一挑,不禁有了点想法:“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识字吗?”
宋三郎瘦削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略带羞涩的笑:“回夫人话,小子今年九岁,没进过学堂,只跟在村里老秀才那学了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