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面就只剩下了陈静和夏大姐、顾东升三个人。</p>
夏大姐不停的哭，不停的跟顾东升说话，说以前的事情。</p>
可是顾东升依旧是没有半点反应，依旧是每隔一两分钟，嗓子就会粗重的呼吸几声。</p>
尤其是顾东升的眼睛，歪着头，始终看着一个地方，眼里没有任何的光彩，就像是假眼珠似的，一动不动，目光也有些浑浊。</p>
陈静以前经常看杂志，也在电视上见过类似的情节。</p>
一般要死的人见到了他最想见到的人，都会奇迹般的动动手指，眨眨眼有些反应。</p>
可是顾东升并没有，不管夏大姐怎么说，怎么哭，顾东升都没有反应。</p>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能够听见，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感受到夏大姐来了。</p>
看着插在顾东升手背上的输液管子，里面的药水确实都已经输不进去了。</p>
再加上顾东升已经瘦了很多，尤其是脸上。</p>
以前的时候，脸上还肉乎乎的，但现在他脸上骨头的轮毂都可以清晰的看出来。</p>
眼窝的地方，也有些发黑，有些塌陷。</p>
夏大姐就这么哭泣着跟顾东升聊天，说了很多很多以前的事情。</p>
虽然顾东升没有反应，但夏大姐还是一直在说。</p>
直到二十来分钟以后，秀芬突然又进来说，“有人来看了，你先缓缓，先去西屋里休息会吧？”</p>
听见秀芬的话，陈静点点头，赶紧过去搀扶夏大姐。</p>
夏大姐虽然伤心难过，但她还有理智，知道自己在哪里。</p>
被陈静搀扶着走出东屋，刚好从外面院子也走进来了几个人，秀芬便忙着招呼对方。</p>
陈静和夏大姐来到了西屋里，这个屋里暂时没有人，陈静扶着夏大姐坐在了屋里的炕上，从旁边拿了些卫生纸给夏大姐擦眼泪。</p>
夏大姐的眼泪不停的流，不停的哭，等到陈静发现卫生纸不够了，便准备从炕上的窗台上拿另外的一卷纸。</p>
结果这个时候，陈静的身体不小心碰到了炕上被子边上的一摞衣服。</p>
衣服直接一歪，倒了。</p>
然后下面放着一个包袱，包袱里面放着叠起来的寿衣。</p>
看到衣服的一瞬间，陈静沉默了。</p>
夏大姐看到衣服，哭的更凶了，哭的眼睛通红，鼻头也红。</p>
眼泪和鼻涕总会混淆在一起流出来，然后不停的用卫生纸去擦。</p>
没想到秀芬早已经把寿衣都准备好了。</p>
见夏大姐情绪崩溃，陈静也总会被她的情绪所渲染，然后也默默地流着泪说，“夏姐，不难受了，不哭了。你看顾大哥现在的样子，他不受罪吗？”</p>
“你看他虽然睁着眼睛，但是却醒不了，人也动不了。这个时候的他肯定是最受罪的，而且你也见到了顾大哥，顾大哥也肯定感受到了，也知道你来了。你想想，顾大哥现在的样子，是不是真的离开了，还反而算是享福了？”陈静也红了眼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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