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一早,指挥部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看到对方肩膀上的四颗将星,索科夫立即就猜到这位黑头发,国字脸、个子不高的指挥员,就是有“远东沙皇”之称的阿帕纳先科大将。
索科夫虽然对他昨天阻扰自己的部队施工心存不满,但对方的军衔毕竟比自己高出很多,而且还是战前的五位大将之一,连忙起身向他敬礼,并按照条令报告说:“您好,大将同志。我是第27集团军司令员少将索科夫,我代表全体指战员欢迎您的到来。”
“你就是索科夫少将。”阿帕纳先科冲索科夫点点头,淡淡地说:“看起来很轻嘛,我想问问,以你的资历和水平,能指挥几人的部队吗?”
“大将同志,我知道自己太轻,而且还进过军事院校,指挥能力的确很差。上级任命我担任集团军司令员时,我的心里一直忐忑不安。”索科夫微笑着说:“希望大将同志有空闲的时候,一定要多指点我。”
阿帕纳先科原以为索科夫这种纪轻轻,就身居高位的人,肯定有一股傲气,没准说不了两句,就会和自己怼起来。昨天在电话里,他就是这么做的。但一见面,阿帕纳先科却发现对方对自己的态度恭谨,丝毫看不出飞扬跋扈的样子。
索科夫对自己恭恭敬敬,阿帕纳先科也不好冲对方发火,只能重重地咳嗽一声,随后变换话题问道:“索科夫将军,想必你也知道了德军突破了我军的第二道防线,并强渡佩纳河一事了吧?”
“是的,大将同志。我听说了此事。”索科夫点着头回答说:“我知道我们的友军在战斗中所表现出了应有的英勇顽强,但是敌人的攻击强度远远超过了我们的想象,因此在个别地段被迫退却了,但我相信,要不了多长时间,我们的友军就将展开反攻,并重新夺回被敌人占领的区域”
索科夫说这番话时,感觉自己都在不停地起鸡皮疙瘩,他还是第一次把防线被突破,守军不得不败退,说得如此清新脱俗。
但阿帕纳先科对索科夫的这种说法,却显得很受用。“索科夫同志,看来你对自己的能力,还是有很清醒的认识嘛。”阿帕纳先科笑着说道:“我也什么可以指导你的,不过我每天都在各个防区跑来跑去,负责一些联络方面的工作。假如有什么话要对瓦图京同志说,都可以告诉我,由我来替你转达。”
索科夫记得阿帕纳先科是在库尔斯克会战的后期牺牲的,虽然很多公开资料上都显示,他是在前沿指挥战斗时,遇到了德军的空袭,指挥部被摧毁,而不幸牺牲。但索科夫却知道实际情况并非如此,而是阿帕纳先科经常乘坐吉普车往返于司令部和前沿,被德军掌握了行动路线,便出动空军轰炸,从而导致他牺牲。
虽说索科夫觉得对方是一个老古板,但如果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他牺牲,索科夫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忍。他在脑子里重新组织了一番词汇后,对阿帕纳先科说道:“大将同志,如今大战已经开始了,我觉得您还是应该待在司令部里,这样可以确保您的安全。”
阿帕纳先科是一个老派的指挥员,他觉得作为指挥员,就是应该待在战斗最危险的地方,这样才能起到鼓舞士气的作用。此刻听到索科夫的劝说,咧嘴一笑,不以为然地说:“索科夫将军,难道你不知道,如果一名指挥员待在战士们都能看到的地方,就能起到稳定军心和鼓舞士气的作用吗?”
索科夫本来还想劝说几句的,但却看到一名陌生的少校从外面闯了进来,神色慌张地对阿帕纳先科说:“方面军副司令员同志,不好了,出事了。”
“少校同志,作为一名指挥员,要学会镇定,这样才不会让自己的战士感到恐慌。”教训完少校之后,阿帕纳先科才不慌不忙地问:“现在你说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我刚刚接到了方面军司令部发来的电报。”少校慌乱地说道:“不久前,渡过了佩纳河的德军又突破了我军的第三道防线,如今正朝着这里推进。”
“什么,我们的第三道防线,也被德军突破了?”阿帕纳先科吃惊地问道:“我们的预备队呢,为什么不尽快堵住被德军打开的突破口呢?”
“方面军副司令员同志,”听到阿帕纳先科的,少校小心翼翼地提醒他说:“我们的预备队在前天下午和昨天上午的反击中,就已经消耗殆尽了,如今根本多余的兵力,可以挡住冲向我军防御纵深的敌人。”
“敌人突破了我们的防御,”阿帕纳先科背着手在屋里来回走动,嘴里念叨说:“我们必须想办法挡住他们,否则他们就可以趁机冲向莫斯科,我们绝对不能容忍这种情况的出现。”
索科夫说话,只是默默地盯着阿帕纳先科,想看看他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但令人遗憾的是,阿帕纳先科除了在指挥部里来回地走动外,根本就发表任何的看法。
不知过了多久,阿帕纳先科终于停下了脚步,望着索科夫问:“索科夫将军,你手里有多少兵力?”
“就只有一个步兵师,大概五千多人。”索科夫知道阿帕纳先科这么问的目地,是打算让自己去挡住敌人,因此在简单地回答完对方的问题后,就保持了沉默。
“五千人,虽说少了点,但用来打反击,应该还是足够了。”阿帕纳先科在心里默算了片刻,随后对索科夫下达命令:“索科夫同志,我现在命令你,立即组织部队,对冲向我军防御纵深的敌人实施反击,务必要把他们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