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之后,接到通知的师长、旅长们就陆续来到了索科夫的司令部。
每次看到有指挥员进门,没等他们开口询问,萨梅科就指着墙边的长凳:“请坐吧,等会议开始时,我们会解答你们的疑问。”
近卫坦克第4军军长波卢博亚罗夫将军出现时,坐在长凳上的指挥员们纷纷起身,抬手向他敬礼。波卢博亚罗夫还礼之后,径直走到了索科夫的面前,低声地问:“司令员同志,你这么急着招我们过来开会,有什么新的作战任务吗?”
哈尔科夫战役开始后不久,波卢博亚罗夫就因为所乘坐的坦克触雷而负伤,以至于整个战役期间都是他的参谋长在指挥部队。今天刚回到部队,听说索科夫召开紧急军事会议,便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听到波卢博亚罗夫的询问,索科夫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关切地问:“将军同志,你的伤势都痊愈了吗?”
“好了,都好了。”波卢博亚罗夫挥舞了一下右手臂,对索科夫、卢涅夫和萨梅科等人说道:“当时是这支手臂负伤,你们看看,如今已经能活动自如了。”
“将军同志,”卢涅夫笑着对波卢博亚罗夫说:“你的伤势刚好,应该多休养,我看这次作战还是由你的参谋长来负责吧。”
“这怎么行呢?”波卢博亚罗夫叫了起来:“哈尔科夫战役时,我因为负伤而无法指挥战斗。如今好不容易出院,怎么能错过这种建功立业的机会呢?”
“将军同志,我觉得军事委员说得对,您还应该休养一段时间。”萨梅科插嘴说:“要知道,那你所乘坐的坦克触雷,受伤的可不仅仅是手臂,好像腹部还有弹片。”
“波卢博亚罗夫将军,”萨梅科的话,让索科夫想起当时波卢博亚罗夫的伤势似乎不轻,野战医院还集中了精兵强将对他进行抢救,便补充一句:“能把你的出院证明给我看看吗?”
听到索科夫这么一问,波卢博亚罗夫的老脸刷的一下就红了,他喃喃地说:“司令员同志,我的伤势既然都痊愈了,自然就该出院,至于出院证明什么的,就不必看了吧。”
索科夫从波卢博亚罗夫的话中,听出了弦外之音,这位将军的伤势并没有恢复到可以出院的程度,就擅自从医院里跑了出来。如果是普通的指战员,在伤势痊愈前,想离开医院,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波卢博亚罗夫作为一名将军,要想离开医院,却没有什么难度,他主要说军里有工作要处理,医院里谁敢阻拦他?就算是院长和医院的政委都不行。
波卢博亚罗夫扭捏的表情,让卢涅夫和萨梅科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卢涅夫收敛脸上的笑容,正色说道:“波卢博亚罗夫将军,既然你的伤势还没有痊愈,就应该在医院里继续养伤,而不是违反医院的规定,擅自离开医院返回部队。”
在集团军里,波卢博亚罗夫最忌惮的人就是卢涅夫,不管怎么说,这位来自内务部的军事委员,就算坐在那里什么话都不说,都可以给人一种压力。他不好意思地回答说:“军事委员同志,我的部下在战场上和德国人殊死搏斗,而我这个当军长的,却躺在医院养伤,我的心里着急啊。我已经错过了解放哈尔科夫的战斗,不想再错过更多的战斗。拜托您,让我早点回来指挥部队吧。”
见到波卢博亚罗夫的态度如此诚恳,卢涅夫扭头望向索科夫,苦笑着问:“司令员同志,不知你的意见如何,让波卢博亚罗夫将军回去指挥部队吗?”
在解放哈尔科夫的战斗中,虽然索科夫动用坦克部队的时间并不多。但他也深深体会到,军参谋长的指挥能力与波卢博亚罗夫根本无法相提并论。给他下达的命令,他很难雷厉风行地执行,每次命令坦克旅向某某方向出击时,都是步兵完成突破之后,坦克部队才姗姗来迟的赶到战场。
正是基于这样的考虑,索科夫在思索一阵后,点着头说:“好吧,波卢博亚罗夫将军,我同意你回来继续指挥部队。不过我有个条件!”
波卢博亚罗夫听到索科夫同意自己回来指挥部队,不由喜笑颜开。听到索科夫说有一个条件,立即拍着胸膛说:“司令员同志,只要你同意我返回部队,别说一个条件,就算是十个条件,我都答应你。”
“我们明天就要对敌人发起进攻,”索科夫觉得有必要给波卢博亚罗夫打预防针,免得他动不动就坐着坦克跑到第一线:“我要求你,在这次的战斗任务结束之前,你都必须待在自己的指挥部里,绝对不准再坐着坦克到前沿。”
“司令员同志,您这点可以放心。”波卢博亚罗夫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腹部坐在索科夫的对面,回答说:“我腹部的伤势还没有痊愈,如果要钻进坦克那狭小的空间,势必会让伤口迸裂,我可不会做这种傻事的。”
几人正聊天呢,一名参谋走过来向萨梅科报告说:“参谋长同志,来开会的指挥员都已经到齐,可以开会了吗?”
“司令员同志,”萨梅科等参谋说完之后,向坐在一旁的索科夫请示:“可以开会了吗?”
“可以。”索科夫点点头,说道:“开始吧。”
萨梅科答应一声,随后站起身,冲着那些坐在墙边长凳的指挥员们大声地说:“指挥员同志们,都把长凳搬到屋子中间来,我们马上就要开会了。”
听到萨梅科的招呼,指挥员们站起身,七手八脚地将搬到屋子的中间,又重新坐下。
“指挥员同志们,”等所有人都重新就坐后,萨梅科开口说道:“几天前,随着哈尔科夫的解放,我们所发起的哈尔科夫——别尔哥罗德战役算是胜利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