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科夫继续向前走,不久就来到一个十字路口,他正在考虑该朝哪个方向走的时候,身边突然传来了一个甜美的声音:“指挥员同志,您是不是迷路了?” 索科夫扭头一看,说话的是个女人。更重要的是,这个女人并不是苏联女兵,甚至连苏联人都不是,而是一个盘着发髻、穿着青色短袖旗袍的年轻华夏女子
。
“是啊,我正在考虑该往哪边走呢。”在这里看到华夏人,让索科夫倍感亲切,他试探地问:“不知能否请姑娘为我做向导啊?” 女子右手臂上挎着一个小包,左手手腕上戴着一只精美的女士手表,她听索科夫这么说,抬手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随后说道:“指挥员同志,我是军医院
的护士,正要去上班呢。假如您不介意的话,能陪我走一段吗?”
“当然可以。”能有这样漂亮的一位同胞相伴在身边,索科夫自然是求之不得,“那就麻烦您给我带路了。”
两人穿过十字路口,沿着街道往前走。
女人开口问道:“指挥员同志,我看您不是这里的驻军,是刚从外地来的吧?”
“是的,我昨天刚从外地来的,对这里的环境一无所知,所以就随便出来走走。”
女子看了索科夫一眼,继续问道:“指挥员同志,不知该如何称呼您?”
“我叫马捷沃相。”索科夫大大咧咧地说道:“您可以叫我马捷沃相少校。对了,姑娘,我该如何称呼您呢?”
“我的华夏名字叫司淑云,俄语名字叫索尼娅。”女子说道:“您可以叫索尼娅。”
“索尼娅,”索科夫好奇地问:“你应该不是我们国家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南边被倭寇占领后,日子过得很艰难,42年的时候,我跟着几个老乡偷偷地越过边境,逃到了这里。”
“你的那些老乡在哪里,也和你一样,在军医院里工作吗?”
没想到索尼娅听后却摇摇头,表情黯然地回答说:“她们在越过边境时,被倭寇乱枪打死了,只有我一个人侥幸地逃了过来。”
得知索尼娅是从倭寇的铁蹄下逃出来的,索科夫越发好奇她的经历:“你来到哈巴罗夫斯克之后,是怎么进的军医院呢?” 听到索科夫的这个问题,索尼娅迟疑了一下,随即说道:“说来也巧,我来到这里后举目无亲,正在为生计犯愁时,却意外地遇到了一个老乡,他是40年跟
着抗联撤到了苏联境内的,因为负伤残疾,无法留在军队里工作,就被安排到哈巴罗夫斯克的邮局工作。在他的帮助下,我顺利地进入了本地的军医院。” 关于抗联的历史,索科夫是知道的,1940年处境困难的抗联部队,为了保存实力继续打击倭寇,从当年的十月开始,陆续转移到苏联境内进行休整。苏联方
面接收了抗联部队之后,还为他们修建了两个营地,一个在哈巴罗夫斯克东北方向七十五公里处的雅斯克村,一个位于海参崴和双城子之间。
“马捷沃相少校,”索尼娅突然问道:“我看如今有大量的部队集结在这里,是不是准备对倭寇动手了?” 索尼娅的问题,立即让索科夫警惕了起来,一个在军医院里工作的护士,对哈巴罗夫斯克地区的情况肯定比自己更加了解,怎么会突然问起是不是要对倭寇
动手的事情呢?要知道,远东战役在此刻还是绝对保密的事情,否则华西列夫斯基等人就会化名赶到哈巴罗夫斯克这里了。 “对不起,索尼娅。”索科夫虽然对索尼娅的身份有所怀疑,但怀疑只是怀疑,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所以他委婉地说道:“我只是奉命到这里来执行一项任务,至于你所说的事情,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说完这话,他就在心里提醒自己,这个叫索尼娅的女子出现得太蹊跷,要搞清楚她的真实身份之前,要对她保持足
够的警惕。
“哦,那真是太遗憾了。”索尼娅听完索科夫的回答,脸上写满了失望:“我还以为您作为一名指挥员,应该知道点什么呢。” “我听说倭寇在远东的关东军有百万之众。”索科夫装模作样地说:“如果我军要和他们作战,恐怕也要调集相同数量甚至更多的兵力,才有可能向他们发起
进攻,你说是不是?”
索尼娅没想到索科夫会这么问自己,不免有些慌乱起来:“是啊,要打倭寇,是需要集结上百万的部队才行。”
索科夫和索尼娅又聊了几句后,发现对方对自己的态度越来越冷漠,到了最后,干脆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朝前走,似乎想尽快赶到目的地,把索科夫甩掉。 索尼娅的这种反常举动,被索科夫看在了眼里,他此刻越来越怀疑面前的这位自称军医院的女护士有问题,否则怎么老是旁敲侧击地向自己了解一些部队方面的事情呢。他心里很明白,部队集结属于机密,就算是一些自己熟悉的人,只要他们的级别不高,也不会随便告诉他们,更何况眼前这位刚认识没多久的姑娘
,她是什么身份,还值得怀疑。 索科夫心里开始盘算,等把索尼娅送到了医院之后,自己就去找医院的院长和政委,向他们了解一下索尼娅的情况,看对方告诉自己的内容是否属实,以确
定对方的真实身份。 不知不觉中,索尼娅停下了脚步,对索科夫说:“马捷沃相少校,我到地方了。”她用手朝马路对面的一家军医院指了指,继续说道,“我就在这里工作,假
如您想见我的话,可以到这里来找我。” “好的,索尼娅。”既然对方主动向自己发出了邀请,索科夫自然不会轻易拒绝,他点着头说:“不如这样吧,傍晚时我来接你下班,然后我们一起共进晚餐
如何?” 对索科夫的提议,索尼娅迟疑了半晌,有些迟疑地说:“少校同志,这件事等傍晚再说吧,我不知道今天护士长是否会安排我加班。如果不加班的话,我就和你去共进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