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兰竹菊四青梅。</p>
从小与之一起长大的沈凉，岂会不明四女的那份心思，只不过碍于种种缘由，他始终不得捅破那层窗户纸，但他同样清楚，这辈子，如果不能让四女永远陪在身边，那么她们也多半不会找一户好人家了此余生了。</p>
依旧是想不出太好说词的沈凉，或者更准确的说，应该是无法予其名分，又自私的不愿意让她们去成家伺候别的男人的沈凉，终究还是选择了“沉默”。</p>
花言巧语，糖衣炮弹。</p>
好生往四女身上招呼了一番，总算是勉强将她们情绪安抚下来后，沈凉便取走了沙漠之鹰，以及小菊帮他收拾好的行李，背着一大一小两个包裹，直奔马厩。</p>
马厩是沈万军告知沈凉的出发地点，说白了就是走后门，免得此次晋王府小殿下出行游历的消息，太早暴露给那些有心之人。</p>
目的自然是保证沈凉的安全。</p>
而朝马厩方向走去的过程中，沈凉又想明白了沈万军下在他身上的一盘棋。</p>
一盘不出意外谋划多年的棋。</p>
过去十八年来，不算他这一世的身体还无法行走的幼年，往后十余年，他几乎就没怎么走出过这一亩三分地。</p>
固然，沈凉为了挖出梦中常见的永动列车是根本原因。</p>
可沈万军也是不止一次三令五申，叫他不要轻易离开晋城，最多也就是在青龙士的保护下，去晋城左右方位的良城、芦城游玩散心。</p>
反正只要是沈凉的脚踏出晋城城门，周遭便势必会追随一大批人马保护，包括到郊外游猎。</p>
试想，凶威震天下的青龙士列军出行，谁人敢多往其中闲看一眼？</p>
而且沈凉也玩的不自由不痛快，出行灵活度受到了极大限制。</p>
由此造成的结果，便是就连与晋城相邻的芦城和良城，认识沈凉这张脸的人都不多，就更别提晋州境内，芦城和良城更往外的那些城池了。</p>
那么这盘棋的用意是什么？</p>
以沈凉过往的经验之谈，他没法不去推断，或许沈万军早就料到，楚家皇室为了制衡他，早晚得闹那么一出联姻，而拒绝联姻的最佳理由，无非就是沈凉不能入驻帝都，必须得留在晋州世袭罔替，继承王位。</p>
可万一及冠当日，他没有接过沈万军递来的将军冠呢？</p>
届时若是仗着八十万沈家军的无敌之姿，强行拒绝皇室好意，即便沈万军无惧，也难免会给晋州百姓惹来无妄之灾。</p>
所以最好的退路，就是让沈凉离开晋州。</p>
至少也是离开一段时间，什么时候沈万军找到合适的王位继承人，并能与之一样，把晋州巩固的铁桶一块，什么时候就能把他从外面喊回家来了。</p>
躲避皇室的游历。</p>
“拔苗助长”的游历。</p>
无论是以上哪一种情况，保证沈凉不被晋王府诸多暗藏仇家追杀的最佳方式，就是没人知道沈凉长什么样。</p>
毕竟总不能遇到一个叫沈凉的就杀一个，那样一旦风声传到晋王府耳朵里，保准叫你刚迈出复仇第一步，就立马原地暴毙去阎王爷面前报道！</p>
整个思绪捋下来，对沈万军的老谋深算，沈凉基本都快麻木了。</p>
文，沈万军不是第一。</p>
武，沈万军更谈不上第一。</p>
但论大局观这一手，他若是第二，那就没人敢称第一。</p>
来到设有后门的马厩小院，一辆用普通木材、普通布料、普通马匹组建而成的马车已经准备好了。</p>
马车的旁边，是老钱平日里用来休闲小桌的方桌，前后摆放两把木凳，桌上只有两盘牛肉一盘花生米，酒坛上贴纸写有“五毒药酒”的字样，分明是上次从沣州带回来的特产酒尚有存货。</p>
而相对小酌的两人，便是晋王府的主子沈万军，以及马厩的主子老钱。</p>
说起来俩人都是不靠谱的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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