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青色玉简微微发热。
随后它就燃烧起来，化作了一缕水墨般的烟气向着天空飘去。
随着烟气的飞升，李延年的视线也越发广阔清晰。
叮！
烟气没入竹简。
激起一圈圈涟漪之后，关自在三字就浮现在了竹简之上。
随后卷轴缓缓收拢，于此同时，一枚七色绳索向着李延年落下。
“什么玩意？”
李延年挥手驱赶。
但是对方仍旧不依不挠的围绕着他转圈，最后绳索稍稍迟疑了下，就闪电般没入了李延年的后背之中。
“哇哇哇！”
突然白净莲的惊叫声将李延年的心神拉扯了回来。
七色索对应着七窍玲珑心，这是以儒入武的最高资质了，但是让白净莲疑惑的是，七色索应该没入李延年的心脏之中才对，难道李延年的心脏是长在后背上的？
“你看到了什么？”
李延年微笑着问道。
白净莲连忙捂住嘴不停摇头。
他又看向了白无垢，对方正闭目沉思。
一切仿佛都是幻象。
青玉竹简仍然静静地躺在自己的掌心之中。
但是李延年却有种古怪的感觉，老关他可能被套住了。
“自在，如此你便能够习武练功了。”
白无垢的声音悠悠传来，
“抵达稷下书院之前还有些时间，我就同你讲讲以儒入武的步骤和相应的原理吧。”
马车缓缓前进着，在白无垢的指点下，李延年总算明白了以儒入武的原理。
儒道功法先要在体内孕养浩然之气，随后再根据特殊法门将浩然之气转化为真气以此来修炼武道。
“步骤有些繁琐。”
李延年喃喃自语，
“而且转化的过程中造成了极大的浪费了。”
并且李延年感觉浩然之气应该不只是能够用来修炼武道。
它应该也同样能够用来练气。
“儒道功法中正平和，无需外物，哪怕气机污浊也能修炼。”
白无垢轻声辩解道，
“并且不分贵贱，上至士人贵族，下至贩夫走卒，只要仁义长存就能持续精进。”
“呵，好一个仁义长存。”
李延年意味不明的轻笑一声。
他注视了白无垢好一会儿才低声说道：“此法恐怕有损寿元吧。”
车厢内的气氛骤然一变，李延年却仿佛没有感受到，他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浩然正气难孕难养，耗费心力神魂，若是不取于外越是修为高深者恐怕越是寿短；同样越是贫弱者越是难成，体魄不足如何知行合一？”
“强者寿长，于天道无益，于人道有损，加速更替是件好事啊。”
白无垢淡淡说道，
“至于弱者越弱，上下尊卑既定，断欲安平未必不是一种福分啊。”
李延年听后拍手叫好，直呼高明。
“天圣皇朝可将此间隐秘公之于众？”
他身躯前倾，双眸锐利如箭。
白无垢眉目低垂，沉默不语。
“若让人知晓儒法的缺陷，恐怕儒门武学一夕之间就要被所有人抛弃厌恶吧？”
“此事绝无可能。”
白无垢摇了摇头说道，
“天圣皇朝独尊儒术，所有的反对者和抵抗者都已经化作灰灰了。”
语气虽然平淡，但字里行间所透露出来的腥风血雨却是毫无遮掩。
李延年眼神幽幽：“恐怕你另有妙法，能够回避丹心篇的制约吧。”
“不过是自欺二字罢了。”
白无垢抬头直视李延年，
“天地之间有小盗窃国，中盗窃天，大盗窃道，能剿灭这些贼人，就算违背良心，不遵仁义也是能够被自己所谅解的吧。”
“我的时间也不多了，总该有所取舍。”
白无垢最后又补上了一句。
李延年深深看了他一眼后说道：“到时候记得知会我一声。”
白无垢微微点头：“当然。”
当丹心篇出现的那一瞬间，白无垢就明白了，面前的少年将是丹心篇的下一位执掌者。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一群清瘦的儒者已经等候在了学院的门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