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知县自然是一副谦恭的态度,赶忙摆着手不停的说着“不敢”,侯俊铖笑了笑,继续说道:“当然,红营不能单单让外地的商贾走进来,还要让咱们的货物走出去,给咱们换来银钱、药材等紧缺的东西。”</p>
“此番从萍乡、袁州等地逃入永宁县的流民,邱知县之前应该也收到咱们的通报了,时至今日已有将近七八千人,这么多流民需要吃饭安置,我们现在搞以工代赈,让他们帮着修城修路修水利,暂时还能保他们一口饭吃。”</p>
“虽说之后大多数人还是要返回萍乡等地的,但总会有不少流民留下来,而永宁县山多田少,许多田地已经分给了永宁的农户和红营的家眷们,只能另想办法给他们一口饭吃了。”</p>
“我这里有两个计划,一个是往外走,不久之后红营就会出兵永新,自从侯家被清军灭了之后,永新不少中小地主和城内官绅趁机瓜分侯家产业,兼并过程自然是不会温良恭俭让的,侯家的地契大多被烧毁。”</p>
“好比佃田,按道理来说,既然没了地契,田地自然该归于耕种的佃户,即便是凶暴如清廷,入关之后基本也是遵从这个原则,除了在华北跑马圈地、没收前明的皇庄和太监勋贵的家产,天下大多数的地方都是没有地契便田为耕者所有。”</p>
“但永新的那些中小地主却反其道而行之,以无主之地的名义,或者勾结官府伪造地契,将侯家在永新的田土吞了个一干二净,佃田的佃户若是不肯继续交租交贷,便全数赶走打杀,犯下许多血案,侯家在吉安的产业田土,也是这副模样,大多被当地地主侵吞。”</p>
“官绅敛财,最好的手段便是吃绝户,穷鬼刮不出什么油水,绝户却能吃个盆满钵满!”邱知县眼珠子转了转,笑道:“只可惜侯家还没绝后呢!侯掌营作为侯家单传,把那些田土产业拿回来,理所当然!”</p>
“正是此理!”侯俊铖点点头,笑道:“不过咱们也不能冲进永新乱打一气,有些地主官绅平日里对佃户和百姓还算不错,只是利益在前忍不住诱惑才吃了绝户,也没犯下什么血债,咱们还是得给他们一个机会,只要配合红营退回田土、减租减息,暂时就没必要动他们。”</p>
“还有一些新兴中小地主,他们是村子里的长老和有威望的村民,原本也是佃户或贫农,侯家被灭了之后,他们才来抢占田土成了地主,但他们吃绝户的钱粮是村子里凑出来的,抢来的田地一般也是佃给本村的百姓耕种,他们这个地主实际上是村里村民的代表,要消灭他们,就是要和整个村寨为敌,他们也并不是不能合作的。”</p>
“红营现在的力量还太弱小了,对付永新的官绅并不难,但若是引起吉安官绅的警觉,让他们抱起团来,咱们之后的发展就很困难了……”侯俊铖叹了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让在永新的弟兄把刘秀才他们送来永宁参与公审,一则是为了在红营之中严肃纪律,其次也是为了和刘秀才见个面,让刘秀才看清楚,侯家的大少爷还活在世上,而且成了一伙山贼的头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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