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愿意,你也配不上姓黎。”</p>
“谁稀罕呢。”</p>
“可是今日,你我就是不愿意这也是定局了。”</p>
“凭什么?”</p>
黎纲更加嫌弃地看了一眼这个少年,脑子里冒出两个字:穷横。</p>
他虽然是真心不想跟这个明日就会名声烂遍洛京大街的少年扯上什么父子关系,可这少年对他不加掩饰的蔑视态度也太过强烈了。</p>
以黎纲的身份,根本不屑于与这少年多嘴。</p>
可气血上头,黎纲偏就顶了回去:“要不是国师的原因,今天谁会拿正眼看你?更何况是那位?你算个什么东西?”</p>
李遗的遮羞布再次被人掀开,他听出了黎纲的言外之意:背景一穷二白,身手一无是处的少年凭什么值得这些人正眼看?李遗能站在这里不是凭自己,而是凭跟老和尚扯上了关系。</p>
就算是事实,少年的羞愤燃起的怒火也瞬间点燃了他。</p>
“你又算个什么东西?”</p>
黎纲脸色瞬间变得冰冷,人世间行走四十余年,何曾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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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行压下一掌拍死这个不识时务,一无是处的少年,黎纲此刻只能认命。</p>
王者可以是开玩笑,但是他即使身为一国公侯也没有当做玩笑话置之不理的资格。</p>
黎纲亲自动手钳制住不计后果耍横的李遗去到赵一面前。</p>
“臣黎纲,携义子黎瑕拜谢君皇。”</p>
赵一点点头,显然对自己因玩笑起意的这桩“亲事”极为满意。</p>
黎瑕,李遗的新名字。</p>
从阿牛到李遗,再到黎瑕。</p>
李遗脑海中突然对自己是谁产生了恍惚。</p>
没有人计较李遗的木讷,自动忽视了他的沉默寡言。</p>
自黎纲坦然接受这义子后,他便再次被遗忘。</p>
如新婚之后的红烛,科考之后的笔墨纸砚,在仪式中必不可少的器具在流程走完后便一无是处。</p>
不论是笑话也好,真心也罢,君皇面前,黎纲与祝贺之人迎来送往其乐融融。</p>
消息传至年轻一代人群中,顿时炸了锅。</p>
黎琼闻言一惊,但下一瞬就恢复了常态,任凭身旁之人如何挑逗,不发一言,不置一评。</p>
虽位列六小公侯之列,但黎琼与这群二代们向来是不亲近的,他倒是洛京城中,少有的孤僻之人。</p>
六人之一的名头,也是拜威侯长子身份所赐罢了。</p>
黎瑜闻讯先是一怔,同样快速回过神来,倒是无人敢在她面前玩笑取乐,她强颜欢笑一一谢过走马灯似前来敷衍道贺的各家年轻人。</p>
而后只能对赵蘅无奈苦笑:“实在想不到,荒唐。”</p>
黎瑾则显得最没城府,不停抓住议论此事的人问道:“这人多大,他进府排我前边还是后边,我当哥还是当弟啊。”</p>
被搀扶回座位清醒过来的赵砚章接到通报,看着山丘下热闹的人群,他甩甩昏涨的脑袋,嘿嘿笑道:“洛京有点意思了。”</p>
笑到一半,眼中寒光一闪吩咐跟随自己而来的大管家:“你现在回去,近三年来进门的家丁死士,全部杀了。”</p>
李遗自顾自找了个冷清的角落,那些因自己而起的热闹,与自己是毫无关联的。</p>
姚文意却走了过来,重新戴上黄铜面具的他嗓音沙哑道:“恭喜。”</p>
李遗面对姚文意的心情颇为复杂,他伸出自己缺了一指的右手:“姚文意,姚修武的死跟我没关系,信不信由你。至于我的手,早晚我要讨回来。”</p>
姚文意听到了又好似没听到,看不到他的表情,轻飘飘留下一句话转身离去:“看来你确实很看得起自己,这在洛京,不是什么好习惯。”</p>
姚家确实想杀你,我姚文意却在左右摇摆,今后不好杀了,不杀也无所谓。</p>
本来也只是乞怜人和燕贼的添头,如今刚跳上枝头,便觉得自己已经绝顶了么?</p>
不过姚文意不愿意说,李遗不愿意细问故而二人误会的一件事,此后再也无解。</p>
乱阵之中削掉的断指,并非姚文意刻意截下,相反在乱军之中差人寻了许久才找到。</p>
只是当时没还给原主,而原主早已混沌不知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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