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夷却不在。</p>
李莲花感觉太阳穴突地一跳。</p>
“清焰姑娘到底什么身份，相夷让你在这对百川院分内之事指手画脚？”</p>
叶灼却不正面回答他，而是轻飘飘反问道：“肖护法又是什么身份，百川院归你领导吗？”</p>
“是，相夷不在时，百川院由我协管。”</p>
“那不就得了。”叶灼耸耸肩：“此事确实是我越俎代庖，指挥了百川院的人。”</p>
“但是呢，百川院归你管，我却不归你管。”</p>
“以肖护法的职权，应该去处罚他们呐——无门主、护法或院主之首肯，而听我一介外人的调遣，连二门主的朋友也敢扣。”</p>
李莲花听明白了，叶姑娘越过佛彼白石调用了百川院的人——这算不得什么大事，查案中线索稍纵即逝，须得当断则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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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这中间涉及了师兄的江湖朋友……叶姑娘担忧告知佛彼白石会被横插一杠，所以擅作主张先将人下狱了。</p>
叶灼轻笑一声，“你大可以把他们统统逐出百川院，或者一人打上五十大板。”</p>
“至于我——就算我自己也觉得自己有万般不是，肖护法也无权处置我呀。不如等李相夷回来，你让他赶紧请我走。”</p>
肖紫衿一甩袖子道：“他们我自会处置！你别以为李相夷回来就会袒护你！”</p>
单孤刀脸色阴沉如水，制止肖紫衿道：“紫衿，你别中了她的圈套。百川院的人是因为相信她得了门主授意，被奸人利用，不宜上纲上线。”</p>
叶灼讥讽地勾了勾唇。</p>
单孤刀算计小利，想笼络人心——可惜，能被小恩小惠和话术笼络的人只会是无才之辈，率领乌合之众又怎么能成大事呢？</p>
拿此事来说，他只针对自己，把其他人都摘干净——</p>
一来，卖肖紫衿和佛彼白石面子，不是他们御下不严，而是底下人受奸人蒙骗；</p>
二来，卖百川院涉事刑探的面子，肖紫衿被激得要惩治他们，二门主却看出圈套替他们求情，显得既眼光毒辣又对自己人宽容；</p>
三来，他们会受到蒙骗，追根究底是因为李相夷与小人走得太近，让底下人误会，所以门主虽然厉害，但也是有瑕疵的，需要二门主从旁规制。</p>
他一定很得意，觉得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暗自贬低了所有人而抬高自己。</p>
眼界浅薄的人就是这样，盯着蝇头小利沾沾自喜，完全看不到长远的损失。</p>
她并没有在激肖紫衿，她说的就是处置此事的正道——事急从权，也要防止执行中底下人借机扩大自由裁量的范围。</p>
此时的四顾门已经隐隐有成为江湖小朝廷的趋势——最大的风险其实是世家通过人情关系网分化渗透，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官僚体系，然后上演群臣困死皇帝的老戏码。</p>
而单孤刀只想着跟李相夷争权，却不想——如果四顾门沦为傀儡，还有什么权可争呢？</p>
他作为二门主，李相夷的权威加强十分，他的权威便也跟着加强五分。李相夷手上的筹码越多，他作为‘能暗中辖制李相夷的人’跟旁人谈判的筹码也越多。</p>
但像他这样，不断耍小心机将李相夷的权威转移到自己手上——李相夷损失十分他只能得到五分，两人相较于世家的筹码总和却下降了不止十五分——这样一来一回，别说李相夷，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啊。</p>
蠢人。</p>
四顾门总有一天被他搞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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