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志明之所以这么淡定，是因为他觉得别人说坏话对他有好处。</p>
这半年来，他又是娶媳妇，又是盖新房，又是当赤脚医生，又是上山采药去城里卖药。</p>
这风头也太劲了，虽说他不怕，但这可违背了他想躺平的本意。</p>
王大拿说他坏话，正好能给他降降温，让他别那么引人注目。</p>
所以按照涂志明的想法，他决定先按兵不动，看看王大拿能折腾出啥花样。</p>
如果不太过分就随他去，要是太过分了，该收拾还是得收拾。</p>
狼骨头卖给了中药铺，涂志明拎着背篓走进了供销社。</p>
供销社两扇已经脱漆的木门敞开着，玻璃柜台灰突突的，也没个人擦一擦。</p>
这个时间点儿，供销社没什么顾客，一帮售货员坐在柜台之后显得无聊。</p>
嗑瓜子的，织毛衣的，打盹儿的，扯闲篇的……干啥都有。</p>
因为涂志明经常来，供销社里的人和他都熟悉了。</p>
看他进门，立即有人笑着道：“哎呦，大客户来了！”</p>
有人喊道：“王丽、王丽，你的老主顾来了，起来接客了！”</p>
众人一阵哄笑。</p>
有一个中年妇女喊道：“哎，小同志，别每次来都往王丽那儿跑，也来光顾光顾我们。”</p>
涂志明压根没搭理，这女的又老又丑的，跟她多说一句话都算自己吃亏。</p>
王丽正趴在柜台上呼呼大睡呢，听到声音迷迷糊糊地揉了揉脸，坐了起来。</p>
她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满脸的困倦。</p>
一看见涂志明走到了跟前，就扯着嗓子说道：“来啦！又来帮你们村里人带东西呀？”</p>
“可不是嘛，王姐，又得麻烦你啦！”</p>
说着，涂志明就从衣兜里掏出了那份购物清单。</p>
“有啥麻烦的呢？不就是拿个东西嘛，你不来我也闲着没事干。”</p>
王丽接过清单，按照上面写的一样一样地往外拿东西。</p>
有些东西不在她的柜台上，她也没劳动涂志明，而是自己大摇大摆地走到别人的柜台去拿，引得别人阵阵抱怨。</p>
拿完东西后，她问道：“还有啥要的不？”</p>
涂志明又买了点儿生活用品，看见有卖女式棉鞋的，就给秀芝买了一双。</p>
“行啊，对你媳妇儿够好的啊！”</p>
“必须得好啊！大西北混个媳妇儿多难啊，要是不好跑了咋办？”</p>
笑谈两句，涂志明转移话题，小声说道：</p>
“王姐，我有个哥们家想给孩子做棉衣，棉花和布料都缺，可又没有票。</p>
就想问问供销社这边有没有存货，能不能不用票买点棉花和布啥的。”</p>
王丽说：“存货肯定是有的。</p>
有的东西卖不掉，一年又一年地积压着。</p>
有些东西领导看见了，直接拿出来便宜处理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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