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哪个世家大族的千金大小姐，是从小养在乡下，还会杀猪的呢？</p>
可一想到母亲因为生她才血崩惨死，他一颗心又冷硬起来：“那也是你的命。”</p>
姜令芷沉默着不说话。</p>
心底那股子苦涩一点一点蔓延，整个人心脏都像是被攥紧。</p>
如果她能选，她宁愿自己没有被生下来。</p>
马车外，姜浔又开了口，语气嫌恶又带着威胁：“姜令芷，你作践自己，不肯和离，都随便你。但我告诉你，萧家昨日来人说，择日便要迎令鸢过门，往后你们同在国公府，你不许欺负她。”</p>
顿了顿，他语气含了几分同情：“况且，大哥很快就要从南疆回来了。若是他知道你欺负令鸢，你会死得很惨。”</p>
阿娘死的时候，大哥已经七岁了。</p>
大哥得知阿娘没了，差点要把这个刚出生的妹妹扔水缸里淹死。</p>
在姜浔那威胁警告的语气中，她百无聊赖地撩开了马车窗帘。</p>
她瞧见路边有扛着冰糖葫芦叫卖的小贩，红艳艳的山楂裹着糖稀，在阳光下泛出诱人的光泽，那是她从来没有尝过的滋味。</p>
姜浔还在絮叨着什么，他那低沉而又充满威胁的语气在她耳边不停地回荡，实在是叫人生烦。</p>
姜令芷忽然开口打断他：“你能给我买一串糖葫芦吗？”</p>
姜浔：“？”</p>
他瞬间暴躁起来，他再跟她说正事，她却要什么糖葫芦！</p>
她已经十七了，还当自己是小孩子吗？</p>
像她这个年岁的世家千金哪会看得上那种东西？</p>
姜令芷眼见着马车要转弯了，又催促道：“买一串吧！”</p>
“那有什么好吃的？”姜浔粗暴地打断她，十分不耐烦道：“我说的话你都听进去了吗？”</p>
马车彻底转过弯，已经看不见那卖糖葫芦的摊贩了，姜令芷知道自己是吃不到了，也就歇了这份心思。</p>
可连串糖葫芦都不肯给她买，她凭什么随随便便就答应这无理的要求？</p>
姜令芷便回道：“可以是可以，但是这事得算你求我。你若肯拿银子来，我便答应你。”</p>
姜浔鄙夷地笑了一声，那笑声仿佛在说，果然是一滩上不得台面的烂泥。</p>
他想了想，伸手从腰间摘下块玉牌，往后扔进车厢里。</p>
语气平静，像是在谈一桩生意：“我在永安街上有家首饰铺，叫岚翠轩，生意一直很好，掌柜的也能干，不用你费心打理，赚的银子足够你使的。今日给你了，答应我的事，你也别食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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