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易没法模拟。</p>
虽然他现在有一千名忠诚部下，但他的忠诚值却只有八百不到。</p>
之前的守城战，消耗了他不少的忠诚值。</p>
他重新找到那些伤员，又仔细询问了一遍最近的战况。</p>
因为知道了结果，此前一些被忽视的东西变得清晰起来。</p>
一个答案渐渐浮出水面：突竭斯人是故意的，他们在玩诱敌深入的把戏。</p>
面对他无意中流露出来的担忧，伤员们全都觉得没有必要。</p>
“鞑子只会偷袭，正面作战根本不行，他们不是我们的对手。”</p>
一位受伤的队正这样说。</p>
连伤员都这么认为，可见楚军上下，弥漫着何等盲目的乐观情绪。</p>
但谁要小看游牧民族的战斗力，谁就会付出惨重代价。</p>
前世的白登山之围、土木堡之变，就证明了这一点。</p>
现在两支大军还在群山之间追逐。</p>
崎岖狭窄的地形，限制了突竭斯人的机动性。</p>
可一旦出了燕山山脉，蛮族骑兵的优势将会成倍增加。</p>
大楚的步兵，恐怕很难抵挡骑兵的冲锋。</p>
还有就是粮草。</p>
和劫掠成性的突竭斯人相比，楚军更依赖后勤。</p>
而随着战线不断向北推进，楚军的后勤线越来越长，也越来越脆弱。</p>
端州城就是楚军后勤线上的一个重要节点。</p>
宁易就亲身感受到，楚军后勤面临的压力越来越大。</p>
十万大军每天都会消耗天量的粮食。</p>
燕西之前经历了突竭斯人的劫掠，后勤系统早就崩溃。</p>
这些粮食都要从燕中和燕东运来，再由端州城转运到前线。</p>
每天都有数个车队从城里出发，满载着箭矢、粮食等物资，奔赴前线战场。</p>
如果楚军进入平原后，后勤被切断，那后果将不堪设想。</p>
他越想越怕，当即便给陆洽写了一封信。</p>
在这封长信里，他将自己的判断详细说了一遍。</p>
他以晚辈的口吻，恳请大提督放弃追击，即刻回师。</p>
即使继续追击，也万不可离开山区。</p>
还要保护好后勤线和水源。</p>
一天之后，陆洽给他回信了。</p>
陆洽在信里把他劈头盖脸骂了一顿。</p>
称他狂妄自大，动摇军心，不许他再妄议军事，要他好生待在后方，等自己回来后再找他算账。</p>
宁易一片好心，却换来一阵臭骂，他心里委屈，却并不怨恨陆洽。</p>
陆洽是长辈，又身在局中，情有可原。</p>
但陆洽可千万别出事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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