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成功了，普拉亚的和平将继续延续下去。这些无知的，恶心的怪物，都将于时代的碾压之中被击溃。你们的家人，朋友，都将为我们的胜利而骄傲……而你们，你们将成为立名的英雄，孩子将传唱你们的名字，被救下的每一个人都将感谢你们。”</p>
“不沉湎于安宁，不屈从于命运——我爱着这样的你们！”</p>
如同滚滚雷声一般的声音，响彻在这片安静的土地。</p>
嗑着瓜子，吃着面包的玩家动作停了，他们手上的瓜子壳洒落一地。</p>
“卧槽。”</p>
一声国骂响在这片寂静的地带，打破了短暂的平静。</p>
城墙之上的人沐浴光辉，像在注视着视野中的每一个人。</p>
静止不动的人们，闭上了张开已久的嘴，他们的脚步开始偏移。</p>
“我爱着你们。”</p>
苏明安看着这些蚂蚁般密密麻麻的人们：</p>
“无论你们是否赞同我们的行为，是否愿意为这片热土而战，是否愿意将你们的意志和精神贯彻下去——”</p>
“……我都爱着你们。”</p>
“自始，至终。”</p>
他扯下扩音器，抛给克里弗。</p>
自始至终，他的内心始终平静，高昂的语调、狂热的表情并没有影响他的情绪。</p>
群体性的行动，不只需要周密的计划、严格的执行力。</p>
只要其中还有“人”，被情绪支配引导的“人”，他们就需要心理上的牵引。</p>
而身为被所有人注视着的，领导者，他需要妥善引导这样能被轻易激起的情绪。</p>
意义最模糊的词语，有时拥有最强大的影响力，它们被赋予了一切能够令人自行补全的神奇力量。</p>
譬如，斗争。</p>
譬如，理想。</p>
更比如，“爱”。</p>
它们在人们的头脑中唤起了庄严而模糊的形象，在群体的演讲之中，更被赋予了神奇的魅力。</p>
引导他们的感性，无需顾及他们的逻辑与理性。</p>
无需诉说普拉亚情境的艰难，无需卑微地恳求他们对困境伸出援手。</p>
只要一些极具暗示性的，足够引导起情绪的概念，便能让他们为之充分感染，并为他所提出的目标调动情绪，为之兴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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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的就是这些。</p>
很快，如他所料，山呼海啸一般的声音，在下一刻爆发了。</p>
在有了情绪和英雄象征的加成，这番灾难前的号召能够打动人们。</p>
如雷雨一般的鼓掌声，从城墙的这一头，贯穿了站满人的那一头。</p>
最先鼓掌的便是一身金甲的光明骑士，他的眼里，是一片亮起的光采。</p>
至于，更远的，更响亮的声音，则是从墙的下方，从河的另一头传来。</p>
密密麻麻，如同黑色溪流一般的人们，跨过了那条河，群体的情绪已在这番话语中快速蔓延。</p>
更多的人参加了这支小队。</p>
他们想靠近苏凛，靠近这位传说中的存在。普拉亚的，历史上的英雄，他爱着他们，他此时正与他们同命运。</p>
魂族副部长露西亚混在人类的队伍中，她望着这般盛大的景象，握紧了拳。</p>
她想起了站在城墙最高处的家伙，这个家伙……和她说过的话。</p>
【露西亚。】</p>
【你当领导这些人，却不可使用过于直白的话语。】</p>
【你须得让那些不跟从你的人，也从你的眼神中感觉到狂热。】</p>
【你须得让所有人相信……以至于让你自己都相信，你口中关于‘荣耀’的理论。】</p>
……</p>
许多居民登上了这座城墙。</p>
待到正午时分，即将出发的时间点，这支队伍已经扩充到了千人左右。</p>
正午时间是出击的最好时间，海妖怕阳光和火，温度升高会让他们感到不适尽管这个削弱作用不大，但聊胜于无。</p>
一旁，克里弗弓着有些弯的身子，靠近了正在远眺海面的苏明安。</p>
此时有不少人正在注视着这边，他们似乎已经被“苏凛爱着他们”这句话所感染，很想过去秀秀存在感。但魂猎部长拦住了他们，以防有人心怀不轨。</p>
在接下来的行动之中，苏凛是最重要的因素，只要他才能控制结界。</p>
“这样的演讲，是否过于自信了？您似乎没有考虑到我们失败的情况……”克里弗轻声说。</p>
后方那不断投来的视线，数量多到令人头皮发麻，他有些不敢想象这支队伍失败后的结果。</p>
苏明安看了他一眼。</p>
“您有什么底牌，是吗？”克里弗自以为读懂了对方的眼神。</p>
想想也是，对方是被神明庇佑的存在，连海妖王都杀不死他，在这种情况下，发出这么自信的演讲，他肯定有所凭借。</p>
苏明安又看了他一眼。</p>
那是看智障的眼神。</p>
“队伍失败，所有人都一起死。”苏明安说：“哪有闲功夫管他们失不失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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