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冲入夜色的一瞬间，他听到霖光的声音。</p>
“路维斯。”被剑刃刺穿的霖光侧过头：“你改变不了任何事。”</p>
……</p>
“——我听你的话了，请放过我的同伴。”</p>
夜幕浓厚，大雪漂泊，天地一线愈发朦胧。</p>
如岩浆般血红的土地上，战团首领澈·凯尔斯蒂亚放下了手中的电子解离武器。</p>
战争打响后，他率领的战团军加入战斗，负责清扫神明阵营的支援军队。然而，一场背叛让他们陷入了敌军的包围圈，背叛者正是战团成员晗。</p>
他的面前十米处，神明军灰蒙蒙的影子在火光下拉长，规模足有上千人。</p>
一头蓝发的晗静静站在神明军的旁边，她出卖军队情报，配合有毒气体瓦解了战团，只剩下澈和一些精英没有失去战斗力。</p>
她想转换阵营获得‘源’，向黎明系统兑换进入中央城的机会。不进入中央城学习先进知识，实现阶级跨越，她这一辈子都无法为她的劣等人格母亲复仇。</p>
她没有错。</p>
她要为她的母亲复仇，她要杀死压榨劣等人格者的亚撒·阿克托。她可以背叛战团。</p>
“——凯尔斯蒂亚统领，放下武器。”神明军将领朱恩威胁道。</p>
澈只是犹豫片刻，便看到他的同伴们痛苦的神情。</p>
“我听你的话了，请你放过我的同伴。”澈立刻后撤，举起双手：“我们可以成为俘虏，只要你们别杀他们。”</p>
他放弃了反击的机会，只希望他的成员一个都别死。</p>
光头的贝基、俊秀的韦尔斯、桀骜不驯的雷肖、一头乌发的莫离……他们都是自己从小到大的伙伴，他们在边缘区的酒馆里喝酒、生活、聊天、开怀大笑……他们的性命远比一个凯乌斯塔重要。他的本意仅仅是让所有人都存活。</p>
然而，就在澈放下武器的下一瞬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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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见了神明军脸上残忍的笑。</p>
……</p>
“哒”。</p>
凌晨十一点四十五分，苏明安抵达东南方向战场。</p>
战场地面坑坑洼洼，随处可见躺在血河里的尸体，流淌成深红色的海洋，这里发生了极其惨烈的战斗。</p>
苏明安认出尸体中有神明军，也有自由联盟军，甚至有战团成员。他们的尸体大多破碎，内脏洒了一地，血腥气几乎化为实质。</p>
没有找到线索，苏明安继续朝着东南方向驶去，却看到尸体间有一个身影在动。</p>
那是唯一的活人。</p>
男人倚靠着层层尸体，头发散乱，神情呆滞。</p>
“你太天真，太感性了，居然想要所有人活，有你在的一天迟早害死所有人，战团首领……”男人喃喃自语，他抱着一具又一具尸体，忽然疯疯癫癫地大笑：</p>
“不，不对，谁都没有死，我没有害死所有人。多丽丝，福缘节快乐。贝基，福缘节快乐……”</p>
“发生了什么事？”苏明安拎起男人。</p>
“路……路维斯……”澈浑浊的眼睛在看到他时，终于有了光。</p>
澈突然大哭：</p>
“我害死了所有人，路维斯城主……我放弃了反击的机会，他们全被杀了，全被杀了……一个感性的首领根本做不了任何事，我害死了他们所有人……”</p>
“洛呢？”苏明安加重语气。</p>
“她主动引走了一部分军队，在卡车上……”澈说。</p>
……来得及。</p>
苏明安抬头，看向卡车留下痕印的方向。</p>
……</p>
爱德华向后眺望，冷风吹起他灿烂的金发。</p>
他支配了【门匙】这一神明阵营的军团，甚至还阻截了一支战团的队伍，收割了大量阵营贡献值。在举世皆敌的局势下，他已经做到了极致。</p>
如今凯乌斯塔阵营排行榜，苏明安以四万九的累计贡献值高居榜首，而他则以一万四的累计贡献值排行第四。甚至排行第二的路，和第三的维奥莱特都压着他。</p>
幸好他这一次抓住了机会。</p>
“大统领，我们已经成功将自由联盟的军队赶进了【红热地带】。”一名头戴军帽的下属汇报着。</p>
爱德华抬起头，望见浓密的夜雪中，一些稀疏的身影陷进了血色的深潭里。这是洛·凯尔斯蒂亚带领撤离的那一部分军队。</p>
这些深潭犹如岩浆，温度极高，是外界恶劣环境的地形产物。人们陷进去时间一久，几乎不可能存活。他甚至能听见这些人皮肉焦烤的“呲呲”声。</p>
“我们绕路，去对岸等待。他们若真有命出来，用炮架着他们。”爱德华冷然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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