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需要她带来快乐。</p>
“下线吧。”她自言自语。</p>
退出了梦巡空间，摘下梦巡头盔。</p>
“小……云……朵。”她坐在床上，轻声念着。</p>
她曾无数次怀念。</p>
也许小云朵没有死。</p>
也许有一天，他会推开门，告诉她，他回家了。</p>
但三年前的雨夜，天空之上，洁白的圣剑贯穿了旧神的额头，他的瞳孔已经涣散，就连神灵都宣判了他的死亡。此后更是来了一群疯子，又是乌鸦坐飞机，又是敲锣打鼓，把他的尸体抢走了。</p>
人们发了长达数个月的疯。有人聚集起来连夜用喇叭大喊，希望可以把旧神的魂喊回来。有人在网上盖起了高楼帖，每天写着旧神的悼词。人类自救联盟的那帮人更像发了疯，逮着附近的圣盟军一阵围殴，完全不顾性命地打，像要把所有的怒气与悲伤都打出来。</p>
全世界仿佛是灰色的。就连梦巡家们都集体默哀了许久。</p>
这场哀悼之所以持续甚久，是因为神灵没有做出任何阻止。祂没有控评，没有发布神谕，没有让圣盟军去出击，什么都没有。仿佛祂也在长久地默哀，任由人们怀念旧神。</p>
即使旧神只出现了短短七天，他的演讲和行动却唤醒了太多麻木的人。那场特效药大雨下，星火已经点燃，人们不愿再回到麻木的时代。然而三年过去了，旧神一直没有出现，祂的死亡已成定局。</p>
“小云朵。”苏洛洛再一次轻唤。即使她知道不会有回音。</p>
窗外响起刺耳的装修声，外面满是蟒蛇般盘绕的管道与高密集建筑物。人们戴着机械臂在街道上行走，偶尔有一些神职人员匆匆跑过。</p>
“上个月的水费又超标了？现在水怎么这么贵……”</p>
“没有新游戏出现，《楼月国》和《少女梦想计划》的主线剧情都停滞了，这三年黑雾总共就减少了10，资源越来越紧张……据说，联合政府已经打算启动资源控制计划了。”</p>
“可恶啊……蒸汽时代的人真是麻烦，天天打仗。”</p>
“卖机械臂——卖机械臂——卖赛博美瞳——卖电子木鱼咯——”</p>
苏洛洛合上窗户，隔绝这些噪音。</p>
她下楼，前往医院。</p>
她住在人类自救联盟的驻地，这里已经发展得非常不错。光是轻轨线就有十三条，占地面积堪比三座大型城市。分为中央区、内区、外区、郊区。</p>
据副盟主山田町一的提议，将驻地命名为【黎明城】。虽然很多玩家说这个名字很晦气，但还是用了这个名字。</p>
黎明城的最中央是一座旧神教堂，是离主教带头建立的，广场上有一座偌大的旧神雕塑。离主教还设立了救助基金，建立了希望学校、医院、孤儿院等设施。</p>
苏洛洛抵达了病房门口，凭借自己二阶符篆家的实力，攀到了病房的窗户上，隔着窗玻璃，望着病床上的女人。</p>
“妈妈。”苏洛洛说。</p>
女人昏迷着，没有回应她。</p>
妈妈病情越来越严重，癌症本是治不好的病。三年过去，妈妈只能躺在床上喘气，甚至还沾染了其他的病，有了传染性。即使苏洛洛现在有再多的钱，都换不回来了。</p>
苏洛洛每天直播结束后，会坐在窗台上，隔着玻璃陪她的妈妈，直到天亮。</p>
今天应该是最后一次了。</p>
神灵给她妈妈写好的死亡结局，就是在830年1月1日的这一天……病死。</p>
苏洛洛就这样一直坐着，啃着手里的苹果。直到白雪覆盖了她的肩头，直到她的视野尽头，熟悉的面庞也逐渐成了一层白雪。</p>
直到她失去了世上的最后一个亲人。</p>
满目萧瑟中，她终于孤身一人。</p>
处理好后事，苏洛洛迈着疲惫的步子，僵硬地走在街上，满目的雪令她感到茫然。她明明还有很多事要做，比如剪辑新视频，比如准备晚上的直播……但是，她现在什么也不想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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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只要休息一天，那些黑子就会蹦出来，说她膨胀耍大牌。</p>
今天是元月元日，是类似新年的节日。很多人都在挂新灯，放烟火。饭菜的香气飘出，随处都是热闹的笑声。</p>
雪中，苏洛洛踩下孤单的脚印。</p>
她听见旧神教堂传来吵闹的声音。她凑热闹走过去。</p>
旧神教堂正在发放梦巡头盔，原来是第五个游戏出现了，人们可以领取头盔。</p>
离主教心善，自费购买了上万个梦巡头盔，免费发放给人们。这种类似的福利，比如免费米面、热粥、面包，这三年有过许多次。</p>
“时隔三年，第五个游戏居然出现了？好突然。”苏洛洛自言自语：“那就必须要回去直播了，不然肯定会被黑的……”</p>
她正准备转身，心脏却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她的视线定格在两名黑发蓝眼的青年身上，他们的个头一高一矮。</p>
她隐隐觉得……他们好像很眼熟。</p>
……</p>
“姓名是什么？”牧师问。</p>
“我叫草莓，他叫香蕉。”诺尔嘻嘻哈哈地说。</p>
“认真点！这是正经登记！梦巡头盔很珍贵的！”牧师黑了脸。</p>
“我们就叫这个名字啊。你不能因为我们名字奇葩，就歧视我们吧。”诺尔叹气。</p>
“……”牧师只能低头登记。</p>
“诺……草莓。”苏明安勉强喊着这个化名：“香蕉这个名字还是……”</p>
他们确实要化名，可没说要起这么离谱的化名。诺尔叫草莓就算了，他叫香蕉是不是有点……</p>
“那你想叫什么？”诺尔侧头：“橘子？桃子？折耳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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