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修远看着眼前的自己,慢慢收剑回鞘,“唐伯,你不可以要求她贤良淑德,她也不愿意委曲求全,她想如何便如何吧。她对我,从未隐瞒,也坦荡直白将我视为未来夫君,我自是亦以未来妻子待她。”</p>
唐伯叹息,“她毕竟是一位女子。如今季家已经整支迁徙到遥城,很多事情不是她想当然,她父亲这一支确实无后。”</p>
“时逢乱世,人如牛马。有后无后无关紧要了。伯父伯母未尝想生儿子罢,前十几年若生了儿子,顾不上女儿,恐怕也没了。如今守着女儿,乐天知命,不也挺好。何况我未尝不是把命系在裤腰上,刀口舔血,过一日算一日。”</p>
“早些休息。明日我下值,要去教她骑马,你到时带着旺财去季家等我。”</p>
唉,夜凉如水,唐伯脚步有些沉重,里里外外检查一遍,沿路熄灯,躺在床上久久未曾入眠。</p>
门后支起的小棚子里,旺财早已四脚朝天呼呼大睡,耳朵倒是半竖不竖,看门狗的警戒恐怕丢在了娘胎里。</p>
每天天蒙蒙亮,鸡群里的公鸡便开始争先恐后做显眼包,打鸣争霸,接二连三昂着脖子,“哦!哦!哦!哦哦哦哦!”有音质优美,瞬间有五音不全,间杂歌喉婉转,东边警钟长鸣,角落里余音绕梁,没一会声嘶力竭,转头一曲江南小调,大哥镇场粗声大气,紧着高歌一曲……好一群恪尽职守的显眼包,一天就给吃两顿,大早上还不忘上班嚎这么一大阵!!</p>
望舒把被子一掀,对端来温水的娘亲抱怨,“越来越吵!烦躁!!杀了,杀了,全杀了!”</p>
一大早喊打喊杀还气不过,“鸡粥好喝,焖鸡也香喷喷,卤鸡女儿不想吃了,全换银子去!”</p>
季母轻手轻脚地给女儿擦擦身,又看了看女儿不准她当面提的红豆包,“爹爹说今儿修远过来教你骑马?舒舒可得注意下。”</p>
她知道红豆包素日里碰也碰不得,裹着最柔软的绸缎和垫包,秦家小子不明就里,磕磕碰碰伤着了怎么办。</p>
“知道啦,娘亲。女儿会跟他说的。”望舒拉上小衣,“我的身体变化他又不是看不出来。唉,真不公平,娘亲你看他个子又长高了,以后他生气了,一个打我们三个!”</p>
秦修远战场这几个月不仅长高了,肩膀变宽,行步间淡定从容,原本就有些浅色的眼眸看起来有些泛着光,手里有了人命的男人,想想头皮都有些麻,现代什么都不奇怪,但刀口舔血的人就是你的未婚夫……虽然没见过他怒火冲天,偶尔猜想一下,全身都有些哆嗦就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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