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伯父秀才出身，又入军营做事，说把她抱在膝上手把手教她描红认字，她直接乱描涂。季伯父遂放弃描红，执了书册教认字讲书中道理，这下不闹了，只好读看，不好写画——字却像模像样认下来，把书本抱在怀里不肯放手，遇到事儿也能说个一二，这才堪堪抚慰老父亲的心，“天生我材必有用，古人诚不欺我。”</p>
季伯父说给他听的时候还津津有味，典型的会看不会写，怎么算工钱？</p>
“带上旺财，唐叔，我们探望一下。”</p>
说着起身便往外走。</p>
哎，少爷那还去不去见夫人啊！</p>
两人一狗到的时候，季家正在用饭，唐伯尴尬，忙说用过了。来得匆忙，李嚒嚒还没摆饭…</p>
季母出来迎了人，“嚒嚒忙不过来，用饭晚了些。”</p>
躺在摇椅上的望舒转过头来看一人一狗进门，旺财肚子瘪瘪，边走边流哈喇子，无语！撒谎还带个拖后腿的！有气无力吩咐嚒嚒多拿副碗筷来。</p>
留意到露馅的旺财，秦修远尴尬沉默，看了一眼人，脸色苍白，消瘦，一身男式圆领袍束了腰带，随意一躺，腰身柔弱，风扶细柳。</p>
季父拉着人坐下，“一起一起。舒舒胃口不好，特意多备了两个菜。”</p>
疙瘩汤，馒头，煎荷包蛋，炒小白菜，小笼包，然后卤的整个鸭头？卤整个油炸鸡脚，卤一根根长长的鸭脖子？他不由得瞪大眼睛。</p>
“呵呵，修远，这是舒舒新想出来的花样，正好你来了，给她个建议。”</p>
再看看女儿，原本小养起来的嘟嘟肉，好血色，精气神，病中若抽丝剥茧，不过半个月即打回原形，亲自搬了矮凳，把赖在躺椅上的女儿拉起来坐下，“乖乖，起来上桌。你不吃，娘亲也吃不下，爹爹也吃不下，修远肯定也吃不下…”</p>
秦修远懵：……他饿了，他能吃下…</p>
继续无语，看着亲娘端进来的独一份鲜牛乳蒸蛋，拿起勺子挖一口，左看右看看半天，嘴里寡淡，无论吃啥皆没滋没味。</p>
季父一瞅见人吃饭跟喝药一样要命的神情，连忙夹了一个最近嚒嚒卖得火热的王牌小笼包到小碗里，“乖乖吃一个罢！你这样不吃…”</p>
“爹爹也不吃了，爹爹吃得少，娘亲也吃不下，娘亲没吃几口，秦修远一口都不敢吃了…”</p>
望舒一口气说了季父如出一辙的劝吃篇，说完还有点喘，不忘嫌弃一句：“老爹你好啰嗦！”</p>
刚一口一个小笼包，连吃三个的秦修远：……他来到这里不知为何就饿得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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