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玉书闻言一惊,心道:“适才冼宫主在对方背上拍了两记,难道便是给他下了五虻七星针?”他记得这是十二妙使中聚星使的独门暗器,当日抟雾使在洧水岸边腿上中了一针,立时倒地昏迷不起,如今这癯樵先生背上连中两针,竟能支撑得这许久,口中兀自对答如常,显是内力十分深厚,倒也不可小觑。</p>
冼清让略一迟疑,自怀中取出个白色瓷瓶,式样与先前聚星使所持解药无二,从中倒出一粒丸药交给沈遇道:“你先将此药服下,性命当可一时无忧。”沈遇拜谢接过吞下,立时便觉苦楚稍减,略微松了口气,躬身道:“宫主仁泽广被,属下感恩不尽。那沈泉乃研桑逐利之徒,与我辈向无往来,他……他如何会有属下的曼陀散?老朽实在想不明白。”</p>
冼清让哼了声道:“沈泉眼下就在苏州,这你也不知么?”沈遇道:“属下……属下委实不曾听说。”冼清让冷冷道:“本座限你三个时辰将这人给我找来,如若不然,我要你吴门沈氏鸡犬不留。”</p>
沈遇大惊失色道:“苏府户口百万,三个时辰便要找出一人,恐怕难以办到。”冼清让笑道:“你沈家在此地树大根深,连这点手段也没么?我口中从无戏言,你自己想法子罢!”倏地人影一晃,已欺到沈遇跟前,伸手在他肩头一拍,只听嗤嗤两声轻响,两枚细针自他脊背弹出,波的一声射入身后的乌漆木柱之中。冼清让淡淡地道:“我已将七星针从你体内逼出,你自可行动无碍,只是针上之毒尚未化解。适才那颗解药只能将毒性镇压三个时辰,待得时限一过,仍会毒发身亡,本座在苏州堂口相候,可别说我不给你活路。”沈遇面如死灰,应道:“多谢宫主,属下这便去办。”转过身颤颤巍巍下塔去了。</p>
景兰舟见状心中叹道:“冼姑娘清水芙蓉、风华绝代,这些日子我二人结伴同行,她偶尔真情流露,对我确是一片至诚,绝无伪态,人生得一佳偶若此,夫复何憾?但她自小生长在无为宫中,行事总不免有三分邪气。此番对付沈泉虽说是为了替我出气,这癯樵先生何罪之有,竟无端遭此横祸?晚些时还须好好劝劝她才是。”</p>
冼清让向罗琨道:“罗大哥,劳烦你加派人手,盯紧癯樵先生的一举一动。”罗琨道:“属下领命。”冼清让向景兰舟等人道:“我眼下要去分舵等候消息,若有沈泉动向传来,便即刻回居处找你们,几位以为如何?”骆玉书见她要去无为宫苏州分舵,想来不愿外人跟随,拱手道:“如此最好,有劳宫主。”</p>
景兰舟微一迟疑,道:“冼姑娘,你……你万事小心。”冼清让嫣然一笑,点了点头,道:“罗大哥,你便跟着景公子他们到下处瞧瞧,我这几日也在那儿小住,这事只你知道便可,不必告诉旁人。”罗琨道:“属下明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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