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录音里有一段很长的空白，夹杂着师父剧烈的咳嗽声，和护士轻轻帮他拍背的声音。</p>
空白过后，师父又开口，“我有三个关门弟子，不让他们见面，是我为了保全自己的手段，现在想想，真的太自私了，如果他们能互相扶持，那……”</p>
又是一段剧烈的咳嗽声，这次咳完，师父翻了个身，睡了过去，录音到此为止。</p>
手机屏幕熄灭，虞棠还没有从刚刚听到的信息中缓过神来。</p>
护士走过来，轻轻抓住她的手腕，手指收紧，想问什么，一开口，又咽了回去。</p>
虞棠扭头看她，“你昨晚在现场，有没有觉得，师父这番话，并不是梦话？”</p>
前几句或许是，但那段足足半分钟的剧烈咳嗽后，他不可能还没醒过来。</p>
护士表情很是为难，“老爷子这段时间总是出现的记忆错乱精神恍惚的情况，醒着的时候尚且如此，睡着了……我没法解释他是不是故意借着说梦话的机会说真心话。”</p>
因为不确定，所以才选择录下来交给虞棠，让她做决定。</p>
虞棠把录音删除，手机还了回去，“我知道了，这事儿谁也不要说，如果下次还有这样的情况，你及时告诉我。”</p>
“好。”护士点头。</p>
离开疗养院前，虞棠回到护士站，从监控里看了师父一会儿，临时做了回去的决定。</p>
当天晚上，虞棠就回到了云城的家。</p>
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开门，脚还没踏进屋，先看到孟千亦抱着胳膊靠在玄关处看着她。</p>
“回来了？”</p>
虞棠瞥了她一眼，有气无力地坐下来换鞋。</p>
“看着不远，只是两三百公里的距离，自己开车开个来回还真是累得慌。”</p>
“那是因为你心情沉重，要是换成游山玩水，你就兴高采烈出门去，高高兴兴回家来了。”</p>
“少说风凉话，”虞棠瞥了她一眼，“你倒是来得挺快，我还以为得夜深人静才能见到你呢。”</p>
孟千亦先转身进屋，给虞棠倒了杯热水。</p>
“关心你不是，一接到你的电话知道你今天要回来，我马上就过来了，小野可高兴了，本来明天才能吃上的罐头，今天提前拥有，吃得肚子圆鼓鼓，可爱极了。”</p>
虞棠扭头看了一眼，小野吃饱喝足，在猫爬架最高层缩成一团，睡得正香。</p>
虞棠端着水杯，瘫倒在沙发上。</p>
孟千亦靠过来，“说说吧，着急把我召唤来，有什么大事和我说？”</p>
如果不是心里乱得很，虞棠也不想这个点打扰孟千亦。</p>
可这些事儿，又没法和别人聊。</p>
虞棠盯着手里透明的杯子，开口，“我拿到了师父留下的那半张刺绣。”</p>
意料之中，孟千亦点头，“嗯，然后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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