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安的思维短暂陷入了空白。</p>
他短暂失去了言语,也停下了即将引动泯灭的动作。</p>
仿佛被什么无法抗拒的无形力量牵引,一种无意识、苍白的寒冷蔓延全身,视线几乎失去了控制,无可抑制地颤抖。</p>
……什么?</p>
……神灵知道了什么?</p>
外壳被骤然打碎,他像一个赤身裸体的人独自站在雪地里,迎面而来的是无休止的寒风,死死灌进他身体的各个角落,连呼吸都紧紧抑制着。</p>
事态超出控制,他下意识就想回档来掩盖这一切——因为他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做的,几乎成为了本能。</p>
但电光一般闪过心头的,是他突然明白——这次连回档都无法使用了。</p>
他无法再覆盖一切,无法再挽回自己的行为,无法再颠倒因果,一切都回不到过去。一旦失去,就是真的失去,连自救的机会都不再有。在最危险最困难的剧情路线里,他的容错率将降低为零。</p>
一瞬间,他的表情险些失控,但意识仿佛牵扯着他的嘴唇,让他毫不停顿地说出措辞,调整好了状态,反问道:“……自戕?”</p>
语气沉稳,听不出丝毫颤抖,仿佛某种本能反应——一种,哪怕知道事态可能超出控制,依然急速使自己镇定下来的应激反应。</p>
他的表面滴水不漏,仿佛与他惊惶的内心彻底分裂开来,成为两条互不相干的平行线。他像是正在一个很远的地方,冷然看着自己表演,操控着一场以自身为主角的傀儡戏。</p>
神灵的视线冷然如月光,祂望着苏明安,似在看一件很容易被打碎的瓷器。苏明安就这样与祂对视着,双方的目光交汇在浅淡的月光下,只听见时钟清脆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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